红薯粥也煮得米粒软烂，归蓉敏锐地注意到十三没有给乔教授碗里盛红薯块，对她的印象便有所缓和。
乔教授消化不太好，红薯土豆这类比较饱腹的淀粉类食物很少吃，归蓉没想她竟还记着这一点小事。
乔思沐看出十三的体贴，也没错过她妈妈脸上一闪而过的赞许，暗地就松了口气。
转而又想十三居然还记着她父亲的饮食习惯，不由心里生暖。
她真的找了一个“宝藏”。
四个人沉默地动筷，归蓉略带着挑剔地夹起一块排骨，仔细看了看，才开始品尝。
十三没错过师母宛如美食家评论菜肴的动作，顿时紧张得汗都出来了，手心一阵湿意。
但总不能盯着人家看，十三目光游移不定，偶尔才敢极快地往那边一荡。
对方就像掌握着对她的生杀大权，随着归蓉的每一次咀嚼品尝，十三后脖根的汗毛也一根根竖起。
慌乱地又把视线低垂避开，却在这时突然听见“啪”的一声轻响。
十三登时一惊，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归蓉。
已经有了被归蓉嫌弃的准备，但对方只是放下了筷子。
“我吃饱了。”
“……”
不说好也不说坏，气氛颇是微妙。
十三的心七上八下，但也只能低下头，随便从哪一样菜里夹了一块，默默咀嚼，以此掩饰内心的波澜起伏。
四个人一如既往的沉默。
许久，归蓉撩起眼皮淡淡扫了十三一眼，默不作声地观察她。
会做饭侧面说明了生活能力，这么看，这个牧一刀还不算太差。
莫名其妙把她和那些暗示想追求自己女儿的富二代比较，归蓉吃惊自己的想法，暗道打住，随即偏移目光看向乔思沐。
眸里夹含几分忧愁几分责怪，乔思沐讪讪避开她！妈的视线，咬着筷子微低下头。
喜欢十三又不是她的错。
“牧一刀。”
正在这时，乔教授忽然开口，声音沉稳而威严，“什么是VSD？”
十三愣了下，随即脱口而出：
“Ventricular septal defect，心室中膈缺损，心脏病之一。定义上，指用内含有引流管的医用海绵敷料，来覆盖或填充皮肤、软组织缺损的创面，再用生物半透膜对之进行封闭，使其成为一个密闭空间，最后把引流管接通负压源，通过可控制的负压来促进创面愈合的一种全新的治疗方法。”
“VSD位于主动脉瓣下时如何处理？”
“此类型在右室双出口最为常见，伴有主动脉瓣下VSD和肺动脉狭窄。病理生理和修复方法与法乐氏四联症相似。”
“手术时，先剪下一段半周人造血管片，从圆锥**肌平面开始，以聚丙烯单丝线连续缝合法固定血管片，形成将VSD和主动脉隔在下面的隔流板。缝合时环绕主动脉和VSD下缘，将隔流板缝到斗部间隔心肌上，分隔主动脉与肺动脉。最后用补片加宽右室流出道，以免新植入的隔流板堵塞右室流出道。”
一大串外行听来晦涩难懂的专有解释，十三却说得流畅轻快，仿佛这些早就印在记忆的最深处，随时可以调取使用。
她的眼里闪过某种奇异光彩，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瞬，但乔思沐看得清清楚楚。
她暗自叹息，意识到：自己对十三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了。
乔教授久久无语，半晌，他重重叹了口气，取下金框眼镜。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蓝色眼镜布，慢慢地擦拭镜片。
乔教授低着头，十三并看不到导师的表情，但刚刚的提问……
有些事一旦揭破，就是躲不掉，十三默默捏紧了筷子，想借此缓解一下纷乱的情绪。
良久，乔教授才把眼镜慢慢戴回到鼻梁上。
他皱起眉，眼睛深深注视着十三，嘴角微微向下压着，神情显得肃穆而庄重。
“你，还想再拿手术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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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医学那段照搬教科书，有错请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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