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沈晋喝了一口，慢悠悠晃着玻璃杯，“你被人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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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十三惜字如金。
沈晋挑了挑眉毛，没追问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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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查到了吗？”
十三绕出来和沈晋一道坐了，“没确切证据，但是**不离十。”
“哦？”沈晋表示很感兴趣。
“霍雨。”
十三很直接，沈晋玩味地用指甲敲了下杯口，想：韩氏？
“我听说，韩夫人的死，有点不明不白。”
她又看着十三，“消息是你弄的？”
元旦后的第三天，韩夫人尸骨未寒，霍雨凭手中持有的股份略胜一筹，掌权韩氏。
不过没有几日，就听说内部几个股东收到了一份匿名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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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件内容也不是什么商业机密，只是一份关于霍雨购买含洋地黄类的心脏类药物记录，还有韩夫人的冠心病病史。
洋地黄类化合物用于治疗心脏病有很长的历史，其中的洋地黄苷和洋地黄毒苷依然用于处方药，而前者就是常说的“地高辛”。
毒苷如今很少用于药物，但效力比它更高效的地高辛仍然用于医疗，此物的常规剂量和致死量相差非常小。
当然医疗上管控非常严格，但还是时不时出现洋地黄中毒的病例，尤其以遗忘性大的老年群体居多。
那封匿名邮件里，着重写明副洋地黄类的副作用，一旦服用稍稍过量，毒性会导致头痛，晕厥等，甚至引起心肌梗塞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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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没有明确的说韩夫人之死和洋地黄类药物有什么关系，但难免叫人浮想联翩。
沈晋虽然没有收到邮件，但没有不透风的墙，私下里早传出了风言风语。
现在她随便一猜，没想到中了。
眼神颇为玩味地看着十三，沈晋又笑了笑，“你找到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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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摇摇头，又凉薄地勾了勾唇，“难道需要证据吗？”
分明是暖色的灯光，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让人觉得有点阴险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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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晋不说话了。
确实不需要证据，韩夫人都已经火化安葬了，这种疑神疑鬼，不明不白的邮件，不经意又牵扯着股东们的利益，谁会想去彻查？
所以，只要不明不暗的引导联想，就足够搅得那些各怀鬼胎的股东们人心惶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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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沈晋抬起酒杯，对着灯光仔细端详，喃喃自语，“你针对她，她针对你……”
她又一挑眉，看向十三，“不会是因为乔思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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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小小地脸红了下，欲盖弥彰地用杯口堵住嘴，闷哼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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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晋差点儿没绷住，“你好幼稚。”
十三义正言辞：“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沈晋：“……”
还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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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默然片刻，十三重新添了一点酒，举杯示意沈晋。
“谢谢，不仅是你，还有锦夕，婧瑶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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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晋和她碰了一下杯，“没办法，欠你大人情，医生这职业，惹不起啊。”
十三笑笑，转头盯着地面，又开始出神。
各自再沉默了会儿，沈晋又问：“你家小丫头，会查到哪一步啊？”
十三摇摇头，末了，又苦笑道：“其实我挺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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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了一大口酒，仿佛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知道，人的信仰，一旦崩塌，会是怎样的痛苦……还有绝望。”
顿了顿，十三抬头望向吧台后的酒柜，刻写她母亲名字的那瓶红酒，眼里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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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敬重两位老师，一位是乔伯贤教授，一位是梅若华副院长。”
沈晋不愿她太压抑，便打断调侃了一句：“那你还撬人家的闺女？”
十三无语，嘴角隐隐抽搐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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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因此心情放松了一点，十三又喝了口酒，“梅老师的事情，我一直不敢面对。”
这次沈晋没打岔，安静地听着。
“说真的，如果不是乔思沐，我可能永远不会去回想，去考虑，去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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