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沈秋石咀嚼着这三个字，这三个字包含的信息量很多，足够他完成一个不太完整的推理了。
“是的，你似乎并不否认这个身份，这么说你的同伴也没有对我撒谎。”女人若有所思地道。
沈秋石盯着女人思考的脸，陷入了沉默。他现在还不确定对方的目的，只是为了答疑解惑吗？还是说她其实有着其他的目的。
后颈被抓得生疼，一条机械爪正牢牢抓着他的脖子。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逃跑或者反击的余地，除了回答女人的问题，沈秋石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应对的办法。
要弄清女人的目的，首先得介绍一下她的身份——她是小柳教授的助手，在任云生他们看过的那部电影中，也有过短暂的出镜。当然因为她只是个龙套角色的缘故，所以没怎么介绍过她，只知道她的姓，芳山。
不过在漫画里的结局中，她是随着已经变成了飞艇怪物的小柳教授一同消失了，看样子电影延申到最后，还是对上了漫画的内容。
沈秋石打死都没想到，原来飞艇怪物们的幕后主使，会是这个女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算把这一切都消化个完毕，有气无力地说道：“随你怎么理解吧。我现在落到了你们的手里，没有拒绝的权利，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目的。我姑且认定你们是异世界的来客吧，那你们来到这个世界，有什么目的呢？”
“活下去。”
“仅仅如此？”
“仅仅如此。”
芳山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但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继续问道：“你们身上的这些超能力，是怎么回事？”
“很抱歉，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
“哦？”芳山黛眉微挑，“刚才你还说没有拒绝的权利，可你很快就拒绝了我一次。”
沈秋石露出无奈的笑容，“和性命比起来，这些事本也算不得什么，但很抱歉，这些事正好关系到我的性命，所以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能说。”
能被小柳教授选为助手，芳山自然也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很快明白过来沈秋石的意思，点了点头，道：“这样的话······那我换个问法好了。
——这些超能力，能否通过一定的手段和渠道得到？
——这些超能力，能否被你们之外的人得到？
——······”
她每问一个，沈秋石便点头，回答一个“可以”，几个问题问过之后，她也基本弄清楚了自己的疑惑。
“原来如此······带有奖惩机制的任务吧，这个世界对于你们来说，也只是一个任务，是这个意思吧？”
沈秋石笑着点了点头。“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夸赞，芳山也是如此。她也是个漂亮的女人，笑起来颇为动人，一旁呆呆望着她的小柳教授忽然呜呜地叫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满。
芳山连忙收敛起了笑容，她正要再说点什么，这时，却被沈秋石抢先说道：“该回答的我都已经说了，对你来说，我的意义应该仅止于此了。
说实话我不想死，你看起来像是可以交流的对象，所以我就不绕弯子了——你们能放了我吗？”
芳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柳教授，这动作已经足够让沈秋石明白了。
“我决定不了这件事。”
沈秋石不禁苦笑起来。
“······但你也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芳山在“现在”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她的表情有点意味深长：“你会和你的那两位同伴呆在一起，在这一段时间里，暂时是安全的。”
原来如此么？沈秋石暗暗想到，听她的意思，真正的话事人还是小柳教授，只是······变成了那种样子，他真的还能做到正常思考么？
他下意识瞥向了小柳教授，直到此刻他才认真打量起了对方——
小柳教授被几道铁箍束缚在飞艇的下方，四肢无力地下垂着，很奇怪的是，明明他也被瓦斯病毒感染了，但身子却没有变胖，反而比健康时更加的瘦。
干瘦得皮包骨头的脸上，是仿佛痴呆一般的呆滞，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思考的样子。莫不是这女人骗我的吧？
“我的同伴还活着吗？”沈秋石瞥了两眼后，迅速抽离出了自己的思绪，整理表情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现在就带我去他们那里？”
“我也正要这么做。”
在他们头顶一直瞧完了全程的任云生，见此心里一阵激动，暗道沈秋石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正愁怎么找到柯梦和潘天雨，现在机会就来了，不枉费他从上面絮絮叨叨听了半天，这个绝好的时机，总算送到了他面前来。
······
在小柳教授的“携带”下，二人一艇飞入了一条管道，任云生趁机悄悄地跟在后面，去往柯梦和潘天雨被关押的地方。
这一整套下水道系统相当的复杂，若没有人领着，很容易就会迷了路。左转右拐过了好几个弯儿，又经常一段挺长的直道后，才终于到了地方。
一处废弃的独立小间。
这里曾经是调节管道水压的地方，很多重要的主阀门都被安放在了这个房间里。末日后被废置，又被小柳教授和芳山他们打扫了出来，变成了做人体实验的场所。
是的，这个“人体实验”就是正常能想到的那个人体实验，被飞艇抓来的活人会送到这里，经由芳山植入病毒，来测试病毒的一干数据。
这个事情本身的恶劣暂不讨论，对于沈秋石和芳山这俩道德感日渐淡薄的人来说，就是选择性地不去想它。灯光点亮，沈秋石看到了被绑在束缚架的二人——他们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看来，满眼的错愕和不敢相信。
“沈······”
芳山不打算给三人叙旧的机会，直接打断了柯梦的话，说道：“好了，接下来你们三位就好好地呆在这里吧，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我还有很多问题希望能得到你们的解答······另外，不要尝试逃跑，这里的地形有多复杂，你们是知道的。”
“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芳山刚说完，毫无预兆地，突然又响起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在这幽静的下水道中，不亚于平地炸响了一声惊雷，芳山顿时脸色大变。
想动，随即就发现自己不能再动了，锋利的剑刃已经抵住了她的喉咙。
任云生推了她一把，把芳山推进了房间，沈秋石眼疾手快，反手扣住了她。任云生跟着走进来，抬了抬大剑，血水滴滴滑落——
“不如我们还是谈谈，怎么保住你的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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