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威压实在太过强大, 即使是有古来的提前预警，银湖府的四周早就被埋下防御类的封印物，但依旧无可避免的造成了大规模的伤亡。
仅仅是他能够看到的地方，都是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断臂残肢, 犹如人间炼狱。
有些超凡者四处奔走, 想要为平民撑起一片安全地方, 但可惜的是，收效甚微。
中城区都是如此, 更别提超凡者极少的下城区，即使没有亲眼看到, 古来也能够想象出那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他闭上了眼睛。
他不再去, 这种死亡和鲜血不会让他感到开心，只有无尽的悲伤。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松开手里的金鳞。
再多的愧疚与悲伤都不会让他改变主意。
因为他想要活下来。
伪善者。
古来突然想起了阿椒曾对他的同情, 露出不满的眼神, 嘴中微微发苦。
或许他确实是一名伪善者。
在他身旁的阿椒则唇角翘起，带着一丝笑意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他喜好看这大范围的攻击，当神明也如凡人一般受伤流血，他的内心深处便涌出一种隐秘的快.感, 仿佛这样, 就能够抚平他被游戏拉来的怨恨。
神战的规模越来越大, 除了七位正神，还有着其他躲藏在艾伯利，未被官方赐予神格的‘伪神’出手。
但这些神明都无法让塔特尔彻底死亡, 反倒被他利用, 杀了一群。
天上代表着神明的星辰一个接一个陨落, 白日星辰的落下造成梦魇和混乱，让城中的超凡者们都感到窒息，一些低序列者甚至因此疯狂异变，成为一只只祸害人间的怪物。
阿椒呵了声，把自己研制的炸.弹布置在事务所的周围，所有敢过来的怪物全都被炸成了碎片。
“不错不错。”阿椒一边点头，一边欣赏这血腥的场景，看到兴起的时候，还找出纸笔，写下改良方案。
甚至还冒险走出安全区，把一些怪物尸体拿出来研究。
反正这个副本的任务快要结束了，他根本不惧自己的身体是否会有损伤。
等到神战暂缓时，阿椒也回过神，他侧头看向一直不出声的古来，盯着那微皱的眉头，不可置信道：“你是在伤心吗？”
阿椒在这次副本之后对古来算是彻底服气了，他不敢想象，竟然能有人以这种虚弱的身体在短短一个月内就造成了整个帝国的动荡。
此次神战，不管结果如何，艾伯利的所有势力均要大洗牌，即便塔特尔侥幸活了下来，他们的任务奖励也不会少。
可是，这样一位搅弄风云的幕后操盘者，竟然会为了区区几个普通人而感到伤心？
真的假的？
阿椒不等古来开口，突然凑近，带着一点不怀好意的心思问道：：“你伤心的时候会感到自己很假吗？毕竟这一切都是你一手促成的。”
古来：“不会。”
“我想活下来。”他说：“所以只能他们死。”
“好！”阿椒立刻鼓掌，“不愧是你！说的就是大义凌然！”
说是这么说，但他内心却对古来的表现有点不满，在他看来，对这群平民表露出同情完全是软弱不堪的体现。
制定计划的时候，他不信古来没想到后续会这么惨烈。
既然早就知道会如此，还惺惺作态，实在是让人欲呕。
在他的世界里，大规模的战争就和吃饭饮水一样常见，往往一件小事，便会扯出一连串的人，动不动便是几千人的战争，一发炮弹砸下来，整个城市就会彻底化为灰烬。
他有记忆的时候便是在这么残酷的世界中艰难求生，他姐姐的腿是在被俘虏时，被人活生生的砍断，别人惨，他也惨，与其多出个闲心去同情别人，还不如利用这点时间多杀几个人，好赚点钱买面包。
但他也知道，古来是在和平时代长大的人，按照姐姐的说法，就是那些人从小到大所面临的最大危险，就是拦路抢劫，甚至都没有枪击案的发生，这样幸福的人，自然会多出闲心去同情弱者。
阿椒想到这，犹豫了一下，安抚道：“你放心好了，最多五年，这里又是之前那个银湖府。”
古来点了点头，“我不会因为同情，而做出对自己有害的举动，你可以放心。”
“那就好。”阿椒坦然无比，“对了，你的那个小助手之前找到我，他说看到了塔特尔的内在东西，你猜猜看是什么？”
阿椒之所以会受伤，也是受了古来的嘱托，将克鲁斯送往安全地带。
“是什么？”古来没有想要猜谜的想法，直接问道。
“是……”
他话未出口，神色微动，就见眼前的窗户突然多出一道裂缝。
阿椒神色一变，浑身紧绷，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枚微型炸.弹，
“在说什么？”熟悉的声音传来。
阿椒松了口气，他挑了挑眉，嘿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这次不会来呢。”
“买东西多花了点时间。”
他山石将手里拎着的那些东西放在桌上，抬头看了看天空，他的脊背宽阔，脊梁挺直，微微皱着眉，但那双眼睛却露出锐利的锋芒，仿佛是一把上了膛的枪，就等待使用者最后扣动扳机。
他看向古来，手中多出了一丝光明，这份光明之力让古来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还做吗？”他山石问道。
“做吧。”古来叹息一声，“至少要给他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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