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她吃的什么？”少年好奇的问道。
“退烧药。”
“就这小小的两片吗？”
“嗯，这个是西药，不能多吃。”
少年又指着墙上的药水瓶，“那这个是什么？水吗？”
“嗯，药水，也是退烧用的。”
“哦～”少年点点头，“现在的大夫真厉害，能把药弄成这样。”
不像他们那会，烧成这样汤药因为太苦根本灌不进去。
“现在这药水不用喝的也可以了吗？我以前听说过有人把药水直接往身体里输，最后人死了。”
“……”
太…太祖爷爷说的那个是中药吧，中药直接注射体内……
“这个是西药，跟您说的那个不一样的。”
“西药？”他之前以为西药是现在的一些药物的分类，但实际好像跟他理解的不太一样。
“嗯，就是西方传过来的药物，跟我们这的中药不太一样，它药效要快些。”
西方？挥舞着树枝自称巫师的那群人传来的？
哼！肯定没他们中药好。
陆小时：……
他听不见少年说的话，但听大小姐跟它的对话，突然觉得，这只非人类是个老古董吧，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不对，是老古董会更危险，听说存在越久的鬼道行越高。
陆小时变得更警惕了。
看样子，这只鬼是大小姐家的，等姐姐打完针他就直接带姐姐回家。
输了一会液，陆小纯脸上的潮红慢慢退了下去，身上不再那么难受的她疲惫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三四点，地点转移到她家里。
陆母正坐在她床边，手上拿着她那件刚裁剪完还没开始缝制的碎花裙，时不时抬头担忧的看她两眼。
“母亲…”
“醒啦”见她想坐起来，但有些无力，陆母忙放下手中的活，将她扶起。
“我睡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是不是饿了？”
是不是饿了？陆小纯呆呆的思考了会，缓慢的摇摇头，“不知道…”
“嘿，你这孩子，饿不饿自己还不知道吗。等着，我去给你盛碗粥，饿不饿也先吃点。”
“嗯…”
陆小纯刚醒过来，精神还不是很好，思维有些缓慢，陆母去给她盛粥了，她便半躺在床上静静的发呆，连房间里多出一个人都没发现。
少年是跟着她回来的，因为感受到陆小时的敌意，他一路上隐了身形，这样就算最敏锐的人都无法感受到他的存在。
当然，因为某种特殊的连系，不管他什么状态，只要在身边，她都能感受到并发现。
房间里只有一把竹椅，被陆母坐了，少年只能坐在小木桌上。
那张小木桌是陆父给陆小时做书桌时顺便给她做的，已经在这个房间里放了好几年了，上面铺了层废旧的报纸，报纸上写满了毛笔字，黑漆漆的一片。
少年也不嫌弃，双手撑在身侧两边，目光一直放在床上的姑娘身上。
见她醒来呆呆的，还觉得有些可爱。
他想去捏捏她的脸蛋，但克制住了。
毕竟人刚好，他最好还是先不要靠近的好。
“小纯”陆母双手端着一碗白粥进屋，来到床前坐下，“先坐起来吃点。”
陆小纯从发呆中醒来，挪动身子坐好，从陆母手中接过白粥，勺了一小口放入嘴中。
粥是温热的，还有点甜味。
“甜的？”
陆小纯眼睛亮了一下，说话声音也大了些，比刚才要精神很多。
少年跟陆母不自觉跟着露出笑容。
“嗯，我放了几块糖在里面。”
有时候，就是这么点不经意的小事就能让人感动。
嘴里的甜味还没有散去，陆小纯却觉得好像比刚才更甜了，甜到了心里。
“谢谢母亲！”
“傻孩子！”
陆母给她掖了掖被角，看她吃的香，轻声问道：“你生病的时候母亲没有在身边，有没有怪母亲？”
陆小纯咽下嘴里的粥，摇摇头，“不怪的。”
“不怪就好，母亲也不是不想在你身边，你舅舅家翻新房子，我们给帮忙，今天凌晨我跟你爹才往回家走……”
“母亲，我不怪你们。”
陆母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嗯，快吃吧，没吃饱锅里还有。”
这母慈子孝的画面本是很温馨的，少年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开心。
好像？看着有点碍眼？
心里有股酸意。
想把她藏起来……
少年被自己的想法惊到，表情更是不好。
他从没发现原来自己竟是这种人，哦不，鬼。
他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他不是死了一千多年，他是被秦昭昭从千年前召唤过来的。
就前天之前，他还是一个除魔卫道的正义之士，是他们那一代的楷模。
他也不是像秦昭昭以为的不想回去，而是没法回去。本来他还有些恼秦昭昭把他召过来的行为，直到看到了陆小纯。
有些人，见一眼便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眼睛。
而陆小纯，就是那个让他没法移开眼的人。
少年恼怒的转头不去看，下一秒，这个房间内便没了他的气息。
陆小纯吃完粥，掀开被子刚想起来，被陆母摁了回去，从她手里拿过碗。
“躺着吧，我来，还要不要再吃点？”
“不了，我吃饱了。”
“好，那你躺下好好休息。”
陆母说完，拿着碗出了房间。
陆小纯吃完一碗粥，精神好了不少，不再是呆呆坐着的状态。
她看了一眼陆母拿出来本来打算做成小洋裙的碎花布。
“……”
母亲给它加了棉层？
陆小纯：？？？
她裁剪的样式，加了棉层就不好看了，现在母亲已经缝了快一半了。
她：“……”
哦，下摆还接了一截。
感觉有点不伦不类的。
陆母洗完碗再回来，便见她女儿一脸茫然的盯着篮子里还没做好的新裙子。
她呵呵一笑，走过去坐到床边椅子上接着缝，“小纯，你剪的样式真好看，不过薄了些，现在已经快入冬了，我就给你加了层棉。”
“母亲赶一赶，明天就能做出来。”
“……”
“母亲，我不急”陆小纯也不能怪她，只能点点头，跟着她笑笑。
心里微叹了口气。
算了，做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吧，母亲也是为了她好，谁叫她裁剪的时候光想样式而忘了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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