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九月初十与打生桩
这晚，叶沐萱睡得有些迟，外头似乎要变天了，连屋里都格外闷。
叶沐萱在院子里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回忆着前世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重生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很多事情如果不刻意地回想，已经开始淡忘了。
丁末年九月初十日，叶沐萱记得比较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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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九月初九赏菊宴会跟往常一样，是和耶律皓泽一起去参加的。当天玩得有些野了，回府的时候，城门都快落锁了。
当天晚上也是下了场雨，第二天一早就听说魏王府的一个小郡主丢了。一起丢的，还有司徒将军的幼孙。
奇怪的是，两个孩子出事前并不在同一个地方，但是出事时的状况却是如出一辙，可以看出来是同一拨人所为。
先前，京兆尹姚启圣已经接到过好几起民众报的孩童走失案了，当时也只当是普通的案子查了查，也没查到什么头绪，便草草了事了。
直到今天，丢的是王公大臣家里的宝贝疙瘩了，京兆尹姚启圣才发现这些来报案的提供的线索中，孩童走失情景都是一样的。
魏王府小郡主今年才四岁多一点，很是冰雪可爱，尤其讨皇后娘娘心喜。
司徒将军已年逾花甲，三个儿子均为国捐躯了，唯有大儿膝下一个幼孙，很是金贵地养着的。结果千小心，万在意的，孩子还是出事了。这可把老将军急得病倒了。
老皇帝体恤司徒老将军，还特别亲临将军府来探病。老皇帝本意其实是好的，却弄得将军府更加的人心惶惶。
从将军府离开后，老皇帝下了死命令，若是五天之内姚启圣没有将本案了结，便提头来见。
可这个案子别说是五天之后了，即便是五年后都没有结果，只是可惜了姚大人。
叶沐萱的思绪逐渐从回忆中回笼过来，只是不知今天的事情会不会像前时那般进展了。
夜已经很深了，叶沐萱在落霞几次三番的催促声中才回了卧房休息。
翌日清晨，魏王府小郡主与司徒将军府小公子丢失一事就传遍了颖城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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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原本就连叶沐萱也不清楚的，还是后来有一次，耶律皓泽带着太子府中众人南巡，经过三峡时，一行人下车修整，补充物资时，叶沐萱从一些当地村民的谈话中，才寻得一些蛛丝马迹的。
此时，耶律皓泽带人出去办事了，只剩下叶沐萱等一众女眷在客栈中歇息。
叶沐萱觉着有些许烦闷，便瞒着身边伺候的丫鬟，独自去了附近一间茶楼。进门还没走几步，就听见靠近楼梯口那一桌上坐了几个人在说着什么。
初时，叶沐萱本没有在意，只是在几人谈话中听见了“颖城”、“将军府”以及“小郡主”等字眼。
几人声音其实并不大，但却因为遇见了不能说话的叶沐萱。这六年多来，叶沐萱发现自己的嗓子虽然无法发声，可或许是因祸得福，她的听觉和嗅觉都变得越发敏感，能敏锐地察觉到常人所听不见的声音，闻到常人闻不到的气味。
为了可以听得更加仔细，原本准备上二楼的叶沐萱在一楼大堂挑了一张与那几人距离不远不近的桌子坐下。
叶沐萱还没坐稳，就听那桌人继续说了起来。
“你还别说，前些年南边那座庙准备建的时候，用来祭庙的可是京都颖城送来的人，据说还是什么将军府的公子呢！”
“可不怎地？我听说啊，那小姑娘来头那是更大！”
“哎呀，老许，你就别吊大家伙胃口了，知道就赶紧说吧，这里有没有外人，有什么说不得的？”
“就是，就是。老许啊，有秘密瞒着不说，那可不厚道呀！”
“行了行了，老杨，老李你们别着急啊！我这不是正要给你们说这件事吗？”被称作老许的中年男人笑呵呵，故作神秘地回答他们。
“关于那女娃子，以前我也只知道是从京都颍城来的。后来我一个远房表哥过年在我家里吃酒，喝醉了，说漏了嘴，我才知道的。”
“我表哥说，那个女娃子可是魏王府最受宠爱的小郡主。”
“就是说呢，当时看那女娃子，水水灵灵的，可怜的紧，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得我都不忍心了。”
“可得了吧，老李！我可是记得，当年你可是最积极的那个呢。”
“去去去！没事净瞎说！这件事，哥儿几个听过就忘了吧，免得落人口实，惹出是非。”
“哥们都清醒着呢，放心吧！要不是为了生计，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谁愿意去做啊？”
“诶，谁说不是呢?今天回去，得跟我家那口子提点提点，去庙里多添些香油钱，给家里孩子积点阴德。”
“就你老杨慈悲。我可听说了，用来祭庙的孩子，那都魂飞魄散了，谁还管你有没有忏悔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这心里总归不太过得去。”
“说起来，要不怎么说，那座庙里许愿很灵呢，原来是祭庙的灵魂身份地位高啊！”
“诶！谁说不是呢？”
“······”
听到这里，叶沐萱已经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了。前些年颖城里丢失的那些个孩子，八成都已经被用来“祭庙”了。但这件事已经过了多年了，也无从查起了，当年该处置的，也都处置了。老皇帝当年说的话虽有些气急的成分，但到底，君无戏言。京兆尹姚启圣虽死罪可免，可也活罪难逃，也因为这桩悬案被罢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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