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夜是高档餐厅，制服设计得也精致。
白衬衣黑领带，袖口的花边整体还有一丝巴洛克风格的复古感，更衬得整个人格外精致。
于是，顾瑜毫无意外地看到旁边男人痴迷的视线。
他泛起一股恶心，侧过脸盯过去，目带戾气。
胡天豪被他盯了个正着，一愣，右胳膊开始隐隐作痛，他神色僵硬，警惕：“这里可不是外面，你敢动手就死定了。”
顾瑜眯眯眼。
看来沈一灵也不是个软柿子，幸好，他可没有耐心去装什么垃圾小白花。
于是理了理衣领，漠然地转过身直接走了。
胡天豪就迷他这股子劲，像野猫，让人有种想驯服的欲望。
他贪婪地盯着这人的背影，喉间动了动，跟了上去。
夜间档人不多，排班也相对松一些。
“沈一灵，今天你负责Palais des loups。”
主管是个中年男人，半秃了顶的脑门在灯光下幽幽泛着光，顾瑜分神瞅着，于是没能注意到底下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主管沉下脸色：“安静一点。”
然后看向顾瑜，顿了顿，没什么表情：“不要出差错，否则你这个月奖金泡汤。”
“知道了。”顾瑜很无所谓。
主管皱眉看他一眼。
等安排完工作，一排人才四散开来。
顾瑜刚要去找【白露宫】的区域，就被人扯住了衣角。
他回头看了眼，是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生，长得挺清秀，一脸焦急声音压得很低：“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主管了？刚刚我跟他说跟你换区他都不让。”
顾瑜挑眉嗯？了一声。
“【白露宫】区一般坐的都是法国人，我法语专业听着都勉强，你一个高中生怎么能听懂。”
李乐说完，拧了下眉，恍然震惊：“胡天豪的胳膊是不是你折的？！”
他见脸前这人一脸平静，心说果然，又叹了口气：“都跟你说了他是主管的侄子尽量别惹……算了，都已经这样了，有什么不懂的先来问我……总之你下个月奖金估计够呛。”
面前的少年依旧一脸事不关己，李乐没再多说，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白露宫】那边果然已经坐了几个法国人。
顾瑜低头看着平板上的菜单，啧一声。
“Garon, ici.”是个法国女人。
现在这个时间段，人并不多，服务员们也不忙。
周围隐隐约约有几个人的视线望过来，全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顾瑜眯眯眼。
他走过去，没什么表情：“Est-ce que vous avez besoin de quelque chose？（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浸渍了几年的法语发音极准，姿态优雅。
女人一愣，继而有些惊喜地笑了起来，真诚地夸了他几句，低头多点了几份餐才收了菜单。
顾瑜记完单，颔首：“J’ai l’honneur de vous servir, Madame.（很荣幸为您效劳，女士。）”
他说完，酷帅地转身离开。
路过旁边脸色铁青的胡天豪时，十分挑衅地比了个口型：傻逼。
见对方气得快要扭曲，他扯起嘴角，拎着菜单在指尖转了转，招摇地走了。
“操！他怎么会说法语？！”
“豪哥！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上次大主管夸他的风头那么盛，必须他妈的把人搞走！”
“可是……”
“别可是了，过几天再动手。”胡天豪舔了下干涩的下嘴唇，“正好，我还想干点别的。”
点餐的问题一解决，送餐就不算难。
顾瑜在等待的时候观察了会儿旁边人的操作，也装得有模有样。
海夜坐落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上，走的是高端上档次的路线，用料精致价格就格外昂贵，除了装逼和真逼的人，一般很少有人来这里吃饭。
但尽管如此，也是到了凌晨一点钟，店里才慢慢空了下来。
顾瑜里里外外地奔波，连站了近三个小时，早就身心俱疲，又困又饿。
他过了十八年的精贵少爷生活，哪受过这种折磨。
再加上时不时有人仗着前辈的架势指使他干这干那，顾瑜心情极差，戾气直接摆在脸上，神色黑得几乎能聚形出阴郁来。
结束散场的时候，没一个人敢靠近他身边。
顾瑜冷着脸全程低气压地换回衣服，“哐！”一声砸上衣柜，随手扒拉下头发，转身就走。
“他妈的今天怎么忽然这么嚣张……”有人狐疑地小声问。
“不就是靠脸才进来的，拽他妈的拽。”
“就等着豪哥发话，搞不死他不算完。”
后面几个人在灯光背面对视一眼，均是一脸阴鸷。
出门的时候街上已经没几个人了，路灯寂寞地亮着。
顾瑜拧眉叫了辆滴滴，等车时才点开微信看了眼。
沈一灵的消息遥遥挂在最顶上，发于两个小时之前，隔着屏幕都满满的暴躁：
--你这狗怎么还他妈拉屎！操！
--【图片】
顾瑜点开看了眼，草地上果然一大泡屎，顾大帅蹲在旁边吐着舌头一脸兴奋。
他差点给气笑了，低头打字：
--？
--或许改天你还能见到它撒尿
等了半天，对方依旧没有回话，估计是早就睡着了。
顾瑜更生气了。
他不满地盯了眼空荡荡的街道，又掏出手机，随便往下翻了翻消息，从家庭群里翻出一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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