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的人都愣了。
顾瑜这个人，要搁在古代就是活脱脱的一个纨绔子弟。
打群架、混酒吧、飙野车，样样精通，但唯一却没有传出过什么有关男男女女带颜色的问题。
虽然圈子里私底下也有一群小零为他疯狂互相对骂过，但还真没见过有谁能离近他真人。
郑硕于是扯扯嘴角：“您怎么转性了？”
他上下看两眼“沈一灵”：“长得是挺好……但你们家可就你一个独苗，真跟个男的混，你就不怕你爷爷搞你？”
他话音刚落，“顾瑜”还没开口，就见“沈一灵”先冷笑出声，眯着的眼里满是戾气：“你家住海边？掌管太平洋？国家发你工资吗？自己家那点儿破事都捋不清楚还他妈有闲功夫操别人家心，要是真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不如出去跑两公里泄泄你脑仁子里哗哗的水。”
这怼人的感觉流畅又熟悉，郑硕被噎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一时间竟然有种错觉，眼前开骂这位才是顾瑜。
旁边的林二也一愣一愣的，有些茫然。
郑硕压着火气拧眉，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掉，盯着真“顾瑜”，扯起嘴角：“你这朋友有点凶啊，不管管？别到最后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顾瑜”看着他，指尖在玻璃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看起来还是之前那副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懒得搭理人。
旁边的“沈一灵”也冷哼一声，蹬着桌子喝自己的水。
氛围就这么沉寂了下来。
郑硕脸色一僵，朝林二使了个眼色。
林二连忙按计划行事，笑着转移话题：“对了顾少，据说你要进娱乐圈了？”
“消息挺灵。”沈一灵挑眉。
旁边的女生笑着晃晃酒杯：“顾哥给签个名呗？万一火了，我也好去跟小姐妹们炫耀一下~”
“你顾哥火不是必然，哪有万一。”林二说完，笑着端起酒杯往前一递，“来，咱们也敬您一杯，火了之后别忘了给兄弟们介绍几个漂亮人物。”
沈一灵没接，就这么冷眼看着他，看得周围的人都发毛了，才慢悠悠地从一旁的空酒杯里拨出一个，给自己倒了杯，微微一抬，仰头喝了。
顾瑜坐旁边喝着白水看着，啧一声：丫也装得一手好逼。
林二这才抹抹冷汗，和郑硕对视一眼，悄悄把身后的酒往后藏了藏。
沈一灵的酒量很浅，就算换了个身体，也极为谨慎拿捏着分寸。
后来换的这杯是果酒，味道有些甜，尝着酒精浓度也并不高，他就没太担心，多喝了两口。
顾瑜在他身边看着，也没忘偷偷嗅几下，闻着酒味不重，也没多注意。
倒第三杯的时候，沈一灵眼前忽然一晃，意识也随之陡然模糊。
他拧起眉，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却只来得及警示一眼顾瑜，刚要说些什么，就直接闭眼倒了。
顾瑜一手拿着玻璃杯，另一手莫名地抱着人：“？”
“哎？”旁边有女生注意到这边，一愣，“顾哥是喝醉了吗？”
另外两个也凑过来，犹豫：“我记得顾哥酒量不是挺好的？”
郑硕没想到这么快就得手，先是一愣，继而冷笑一声，摆手：“估计是上学累的，你们先回吧，等他醒了我们给送回去。”
三个女生悄悄对视一眼，犹豫：“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走。”林二笑着扔了手里的易拉罐，左右活动了下手腕。
都是在圈子里混的，女生们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之前认出“沈一灵”的那个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咬咬牙，刚要说句什么，就被另外两个使了个眼色拉着出了门。
顺着门口溢出的明亮灯光，顾瑜这才看清楚易拉罐的包装，失/身酒。
他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喝了口水。
台子上的合成电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有昏暗的蓝紫色灯光还在静静地闪着。
郑硕盯着对面睡得死沉的人，脸色极为阴郁，又惊喜：“想不到这么容易……操，早知道也不等到今天才搞他。”
林二从旁边的酒架底拎出个相机来，调了调镜头，又看一眼旁边的人，皱眉扭头：“他怎么办？”
郑硕点了根烟，在黯淡的灯光中吞云吐雾，盯着“沈一灵”：“出去。”
顾瑜并不动弹，一挑眉，看了眼林二手里的相机：“这架势，是要拍什么啊。”
林二看他一眼，眯眼笑：“你要想入镜我也不介意，只是……晚上得陪我个出镜费。”
一阵汹涌的恶心涌上来，顾瑜脸色慢慢沉下来，放下人。
手里的玻璃杯砸了过去，满眼的戾气：“我操NM。”
不等人愣怔着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手拎起旁边的高脚凳，冷着脸直接冲了上去。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操！”
“再敢砸一下！明天你爸妈全员下岗信不……！！！”
“别……！”
最后狠狠地把人踹了一脚之后，顾瑜这才扔了高脚凳，舌尖顶了顶刚刚被扫到的腮帮一侧，拧眉，回头看了眼依旧睡得不省人事的沈一灵。
刚背着人从电梯出来，身后的保安和服务生乱成一团，急急朝楼上冲。
他小心地把身影隐藏在角落里，等乱哄哄的几个人过去，才迅速从侧门溜了出去。
自己的身体比沈一灵要高一些，背着十分吃力。
顾瑜在四月份细雨的夜晚，硬生生累出了一身的汗。
他拧着眉，一左一右拎着两个人的书包，站在雨中空荡荡的公交亭，显得分外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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