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琅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酒：“两位大人，何不坐下来等呢？”
宗荣停下来：“程大师你也是心宽，如意姑娘他们都进去了半个时辰了，怎么不见有动静。”
“没有动静？说不定那邪祟今日不来呢。”
宗荣自顾自叹了口气，对一直站着窗前的周弘毅说道：“大人，你去坐坐吧，换我在这看着。”
周弘毅眉头没有半刻放松过，闻言摇了摇头。
宗荣转过身，睁大了眼睛，惊道：“程大师，你喝的可是酒啊！”
程琅笑容未减半分：“这玉满楼的桂花酿果然名不虚传。”
宗荣震惊得结结巴巴：“可是，你...你是和尚，和尚喝酒......”
“这个吗？‘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点小事，想必佛祖也是不会怪罪的。”说完，程琅又给自己满上。
宗荣深深叹了口气，按照那日商议的，他们不能跟着进府，便在这玉满楼上观察情况，若是有意外，如意姑娘则会放信号弹通知。
“大师，如意姑娘能乔装易容，想必大师也不在话下，为何不与他们一同前去，也有个照应呢？”他与他家大人不方便露面，可这程大师不一样，宗荣心底憋了很久，终忍不住开口问道。
程琅放下酒杯：“我这是也跟着去了，难不成要装作韩子奇的小厮？只怕我演技不精，会坏了正事。”
宗荣一噎，默默走回周弘毅身边。
从玉满楼向外看，隐约可见平南王府外，有一干士兵巡逻看守着。
这玉满楼能开在这个位置，招待的都非等闲之辈，除了富外少不了还要贵。他们处的这个包间，是最上等的，方才那玉满楼的老板，见了程琅更是客气有加。
周弘毅在脑内细细回忆了一番，也想不起京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突然，底下传来的争吵打断他的回忆，周弘毅低头，瞧见一人正欲进内，却被拦下，恼羞成怒下撒起了泼。
宗荣唏嘘道：“大人，那便是我先前跟你说的王二，年轻时阔绰过一段时日，现下落魄了，却时常打肿脸装胖子摆谱。也不想想，这玉满楼，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进的。”就好比他，虽然不会被拦下，但听闻那价格，便自觉绕路走。
“资格？”身后的程琅突然开口。
宗荣一脸迷惑：“怎么了？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同样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梅园三姝名动京城，你们说这邪祟为何不一开始就挑周小姐下手，而是先害了三个普通人家的女子？”
“也许是它一开始作案，还不熟练，便找了别人试手。”宗荣猜测。
周弘毅看着程琅，“程兄方才所言，是说它一开始没有资格？”
宗荣依旧不解：“什么没有资格？”
“它附身那人，没有资格靠近这些贵女，像这人一般，靠近了就会被拦下，所以才找普通女子下手。”程琅起身，边说边走到窗前。
往下看，那王二被摔在地，挣扎着爬起来，恶狠狠地啐了口，咒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等老子东山再起，第一时间就拆了你这破楼。”
“这段时日，朝中可有哪户人家娶妻纳妾？又或是带家眷从外地调入京的官员？”程琅朝周弘毅问道。
宗荣看了看周弘毅又看了看程琅：“这怎么就确定是女子，那邪祟若是俯身于男的身上呢？。”
程琅怜爱的看了眼宗荣：“若是男子，莫说周小姐她们，恐怕先前普通人家的女子，也不会让其靠近。”
“从普通人家的女子到朝中贵女，想必它先前附身那人身份较低，只能接近普通人家的女子。过了几月，可能它的寄主得到了机会，身份上发生变化，也有可能是它重新挑选了另一人附身。”
“翰林院张大人之女，吏部尚书周大人之女，她们平日往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物？”
宗荣恍然大悟，连忙回忆近日京中的变故。
一直沉默的周弘毅这时开口：“京中这段时日没有入京的官员，倒是有一人娶了妻。”
程琅正欲询问，却被外头传来的动静打断。
“快，跑快点。”京中一列禁军突然调动，朝着城内跑去。
平南王府外，驻守的士兵正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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