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鸣说：“这种人，就该吃点苦头，缩头乌龟，没担当，我最看不起这种人。不过，我发现，你有进步啊！不像上学时那么迂了！想想上学时，都傻傻的样子，也挺好，无忧无虑。上班后，比较累心，各种复杂的关系，在单位，谨小慎微，不敢多说话，办事儿也缩手缩脚，怕得罪这个，牵扯那个。有时候，活干多了也不行，招人嫉妒。我看，你这次在公司出了名，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济恒举起杯子：“我现在心理承受能力超强啦！暴风雨来就来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来！为咱们纯洁的友谊干一杯！有个知心朋友，真是幸福，有喜悦能一起分享，郁闷了，还能吐槽，无所顾及。”
莫鸣干了杯子里的酒：“不知道你是否有这样的感觉？工作上的朋友比较难深交，可能是处在一个单位，相互间有利害关系吧？”
济恒拿起瓶子倒上酒说：“是啊！平时关系还好处，一旦有了利益冲突，或者工作上的纠葛，人的本性就显现出来啦。你说，咱们两个如果在一个公司，会不会关系也变坏呢？”
莫鸣咬了一口肉串，撇撇嘴说：“你别假设啦，为了咱们友谊能够地久天长，咱们也不能到一个单位工作，亲戚还远了香，近了臭呢，何况友谊呢？你没听人家说嘛，千万别考验人性，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济恒吃一口菜说：“对！咱们坚决不去一个单位，友谊也需要保鲜，否则，咱们非抑郁到怀疑人生。不讨论这么深奥的课题啦！累脑子。跟你说说我们公司的事儿吧。我算是见识到了，啥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莫鸣笑起来：“你们公司的人也是窝囊，听说庄总，车都不敢开进院子。”济恒说：“可不是嘛！我们公司领导上班都不敢走正大门，跟做贼似的，早晨早早溜进办公楼，幸亏公司有一个侧门，要不，他们都没法上班啦。”
莫鸣把肉串的铁签子扔桌上：“可能这就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吧，这个马后炮是出了名的地痞。”
济恒举杯：“是啊！他鼓动着家属静坐，打条幅，不攻击人，所以也拿他们没办法。不过，今天下午庄总被郝主任训斥一顿后，回来重新调整了策略，从夏桂莲这里突破，采取攻心术，打感情牌。让能说会道的人事科长毛立苹去沟通，下午跟我妹妹确认好了，明天上午一上班保险公司就把赔付款送到公司，如果谈判成功，就当场让家属签字。”
莫鸣喝干杯里的酒，拿起酒瓶倒酒：“保险公司赔付多少钱？家属要多少钱？”
济恒拿了一个肉串递给莫鸣：“保险公司赔付十万块钱，家属要十八万。”莫鸣瞪大了眼睛：“啥？十八万？咱们这点工资，得挣几十年啊。保险公司赔付十万块钱？真不少呢，看来，我真得说服领导跟建委一起推一下这个保险，万一出了问题，给企业减轻多大的负担啊！有了这十万块钱垫底儿，这个难题就好解决了，不过，也要快刀斩乱麻。”
济恒说：“是啊！夜长梦多，又有马后炮在背后捣鬼。建委已经给庄总下了最后通牒，估计明天上午就能了结啦！我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上班了，现在整个公司人心惶惶，根本没心思工作。”
莫鸣说：“这事儿影响你们公司的声誉，你们公司本来就举步维艰，这下更是元气大伤。我看，就你们公司这些领导，你跟着他们干，也不会有啥盼头，还是早做打算吧，现在上面有政策，要求政企分开，不让政府办企业，你们的企业早晚得与建委脱钩。”
济恒说：“是啊！我已经报考注册造价工程师了，再多考几个相关的证书。还是你比较幸运，一步到位啦，不用像我这样，还得准备二次就业。”
莫鸣说：“我的工作单位倒是挺好，很安稳，就是收入太少，要是能分个宿舍就好啦！我打算明年五月份结婚，已经跟单位要房子了，不知道能不能分个宿舍？”
济恒说：“我听建委郝主任说，你们人行明年建宿舍，就在你们单位旁边，规划已经报上去了，你就等着住新房吧。”
莫鸣说：“建宿舍是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分上，分不上新房，分个旧的也行。不管咋着，有了房子，就踏实啦。我对象她妈总催我跟单位要宿舍，说是不能让闺女结婚后去租房子住。建个宿舍楼得多久？”
济恒说：“很快，几个月就建好，宿舍楼最好建，要是明年初开工，三四月份框架就能起来，年底就可以交工。”
莫鸣开心地说：“如果这样，我托人去提亲，底气就更足啦。你和甘棠咋样了？”
济恒说：“甘棠学习压力很大，功课忙，我最近也忙，开始我们还写信，现在提笔都不知道写啥了？偶尔通电话，我们单位还限制长途电话，别扭得很。好在，她马上就放寒假了。”
莫鸣说：“看来距离没产生美，产生了不安定因素，你还是要抓紧，干脆，你明年也结婚吧，咱们一起旅行结婚，出去玩一趟。”
济恒苦笑：“甘棠妈妈反对我们交往，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法去提亲啊！还是等等再说吧。”
莫鸣说：“两人感情好就行，你就是太腻歪，结婚这事儿，要趁热打铁，相处时间太久，过了甜蜜期，两个人越来越熟悉，没有了新鲜感，估计结婚的欲望都没有啦。”
济恒说：“不会吧？你这恋爱没谈多久，感悟还挺深刻。”
莫鸣笑：“感悟深刻与否跟谈几次恋爱没关系，主要看个人悟性高不高？”两人这么闲聊着，吃完饭，济恒跟莫鸣分手，慢慢往宿舍走。
风吹着有点冷，他把衣服上的帽子扣到头上，这个时节，在东北老家，地上都已经是厚厚的积雪了，满眼的银白，素净得很。这里冬青、松树还有好多不知名字的灌木丛，还是苍翠的绿。
好久没回东北老家了，不知爸妈身体咋样？想当年，自己考上大学，全村的人都羡慕得很，可是，这毕业后，真是失落得很，工作不如意，爱情还没着落。人生大事，都没能如设想的那般顺畅。再想想公司里的领导和同事，济恒有点厌倦。盼着早点调到建委吧，郝主任的意思，还不能着急，需要等机会。
济恒来到十字路口，正好是红灯，他住停脚步，抬头望了望天空，又环顾四周，路上行人不多，几辆汽车车灯昏黄。
“人生中，有好多这样的路口吧？看怎么选择，向左？向右？路不同，看到的风景肯定不一样。”济恒心里这么想着，看着路口出神，绿灯亮了，他竟然没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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