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恒匆匆赶回来，拿起外套：“我有点急事儿，先走了。”
“你还没吃饭呢！啥事儿？要紧不？”济琳焦急地说。
“工作上的事情，不要紧。”济恒出门，打车直奔公司而去。
济琳望着门口出神，二哥真是太辛苦，也不知道，二嫂这病能治好吗？啥时候能出院呢？二嫂以前得过这病，就是说，这病根本没办法根治，就是治好了，将来也会再犯的可能性。二嫂太过分，她为啥要欺骗二哥呢？二哥工作起来精明能干，在这事儿上倒是糊涂得很，竟然上了她的当。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以后的几十年，就这样跟刘玉秀过下去？济琳不敢往下想，她的眉头慢慢拧起来。这是为啥呢？二哥这么优秀，这么有责任心，却偏偏命运不济，好像老天爷成心跟二哥过不去。
“想啥呢？”穆熠辉拿了一双新餐具，在济琳对面坐下。
“把菜退掉吧，我不想吃啦！”济琳白了穆熠辉一眼。
“开啥玩笑！菜都已经炒上了，马上就上，你退了，我卖给谁去？”穆熠辉一本正经地说。
“你！我就退！”济琳一拍桌子，其他就餐的人，目光齐刷刷聚拢过来，像是听到了命令一般。
穆熠辉忙陪笑，小声道：“我陪你吃，不会浪费。”
服务员把两盘菜端上来，穆熠辉摆放好，把鱼推到济琳面前。
“你还不知道？饭店的潜规则？”穆熠辉神秘地说。
“啥潜规则？”济琳见穆熠辉表情严肃，她也放低了声音问。
“一说某个菜不要了，要退菜。这道菜马上就做好啦，就这么神奇。不信，你到其他店试试，保证屡试不爽，百发百中。”穆熠辉强憋着，忍住笑。
“都是你们搞的鬼呗！还有，服务员推荐的菜，保证是多做了一道，没人要，想赶紧卖出去。”济琳讥诮地说。
“别瞎说，这么我客户呢，别砸了我的牌子。”穆熠辉严肃地警告。
“你这牌子值几个钱？你这店，一年利润有多少？”
“咦？这可是商业秘密，你想查账？噢！我知道了，你现在是老板娘啦！进入角色够快啊！这样，明天我就把账本拿给你，请老板娘过目。”穆熠辉故意高声说。
济琳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她感觉无数双眼睛都朝着这边投过来，如芒刺在背。她拿起筷子，打了穆熠辉头一下。
“胡说啥？谁是老板娘？就你这破店，一年出赚不了几个钱，还不如跟我去卖保险呢！也算个正经工作，你这么爱神侃，油嘴滑舌的，卖保险最合适。”济琳很严肃地说。
“啥？让我哥去卖保险？”丁冬端着三碗米饭凑过来，正听到这句话，惊讶得差点把托盘扣地上。这也太搞笑啦！难道熠辉哥没跟她说家里的情况？
穆熠辉瞪了丁冬一眼：“你咋这么大惊小怪的呢？当个服务员都不合格，放这儿吧，你去忙。”
丁冬放下米饭：“你看看！这是三碗米饭，我也饿了，要吃饭。我不沾酸菜妞的光，我加了一道菜。”
“你忍一会儿，等客人走了才能吃饭呢，你不知道这规矩？”
“是你破坏规矩在先，这不怪我噢！”丁冬拖着长腔说。
济琳举起拳头冲着丁冬晃了晃：“我有名字，不许你给我乱起绰号，你再胡说，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酸菜妞这名字多好啊！好记又有地方特色，这不是贬义词，是褒扬你呢，酸菜，清脆爽口，菜中极品。用在你身上，自然说你长得漂亮水灵，是女孩中的极品。”丁冬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菜放嘴里。
穆熠辉气得想掀桌子，这个丁冬，咋像一贴狗皮膏药呢，甩不掉，赶不走。好好的气氛，让他破坏了，想说句悄悄话都难。
济恒回到办公室，万豆陪着金朵正在办公室等着他。
“金行长！啥事儿这么着急？”济恒把外套挂到衣架上，换上西服，坐到沙发上。
金朵喝了一口茶，又手捧着茶杯，看了看万豆，面露难色，慢吞吞地开口道：“这两天，总行领导把姜行长批了一通，说项目贷款利率太低，算不着账，责令姜行长再跟你们谈谈，重新定价。姜行长不肯，说君子一言，已经跟你们谈好了利率，不能再改了，银行讲究的就是信用，不能出而反而。总行就压下这笔贷款，说暂时不让放款。姜行长急得，在总行呆了一个多星期了，到现在还没协调好，万总这里又催着我们，说项目上用钱。姜行长不让我跟您说这事儿，我觉得不实话实说，又不行，拖久了，好像我们办事儿没谱。”
济恒腾地站起来，金朵一惊，万豆向济恒使了个眼色，济恒到办公桌上，端起自己的杯子，拿起暖瓶沏了一杯茶，坐到办公桌后面，他没有坐回到沙发上，刻意与金朵保持一定的距离。
金朵说得是真的吗？济恒目光锐利地盯着金朵看了几秒钟，看她的样子，不像撤谎。这有点难办了，利率的事情已经向总公司汇报了，而且，总公司已经明确，高于这个利率，就不能在本地贷款，由总公司向其他银行融资。
“金行长！利率的事情，咱们真的没有商量余地，贷款之前，咱们就多次沟通，我们总公司给出了底线价格，高于这个利率，总公司不让我们从当地银行贷款，要由总公司去融资。”
“是啊！所以姜行长很为难，一直独自抗着压力，在跟总行沟通。”金朵躲闪着济恒的目光，无奈地说。
“要不这样，我们一起去一趟你们总行，跟相关部门沟通一下。”济恒说。
“嗯，我回去跟姜行长汇报一下，看看这样行吧？”金朵轻声说。
万豆试探着说：“利率的事情，在授信审批会议上，不是已经确定了吗？”
“没有，我们行的审批会议，只批项目贷款这个事项，不涉及利率的事情，利率由另外一个部门分管。”金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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