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哥，我来了……”但旦从鱼塘的方向往程家奔跑，远远地挥手打招呼。
程太初已经打扫好了院子，正站在家门外打大黄和煤球。
一大一小两条狗，从早上起就不见了影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浪了？
跑近，但旦已经是满头大汗：“太初哥，你刚才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办吗？我刚接起电话，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程太初直接问道：“看见大黄和煤球了吗？”
但旦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惊讶道：“咋滴，狗子不见了？”
程太初一听就知道对方没看见。
他心里倒也不是特别着急，毕竟谁都认识他家的两条狗子，整个水湖镇的人，只要是脑子没坏，谁敢把药他家的狗？
而且小煤球也快一岁了，调皮的很，再也不是当初那条弱小无助的小奶狗。
“算了，说不定一会儿就自己回来了。”程太初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但旦，笑道：“是找你有事，但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看你一路跑得，衣服都打湿了！进去洗把脸吧！”
但旦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可是天气实在是太热了，连他的手心手背上都是汗水，抹了跟没抹没啥区别。
等但旦洗了一把冷水脸，程太初才问道：“弟妹最近一直在县城？”
但旦点头：“嗯，一边带孩子一边减肥。”
程太初听说弟妹在家带孩子，有些话就不好开口了。
“太初哥，你是……”但旦见太初哥为难，一脸乐呵道：“嗨！太初哥千万不要觉得过意不去，我这不是工作嘛！如意说了，家里有她，实在忙不过来还有家里的老人帮忙，让我安安心心上班。等过段时间，她也要去找工作。”
“弟妹过段时间要出去打工作？”程太初惊讶，觉得有些话可以直说了。
但旦点头：“对呀！不知道如意是怎么想的？说什么女人婚后也一定要工作，挣多挣少无所谓，不能跟社会脱节，当家庭主妇没有安全感。还说什么女人长期双手向上，总有一天会被嫌弃，还拿她几个女同学的不幸婚姻举例！我工资卡都主动交给她了，竟然成天跟我说这些……”
噗……
程太初忍禁不禁：“那你怎么想？”
“我还能怎么想？”但旦难为情地挠挠头：“家里一直是她说了算，她要出来工作，我也拦不住啊！”
哎！
自己拼命娶回家的媳妇，受着呗！
程太初笑道：“我准备成立财务部门，既然如此，你问问弟妹愿不愿意来工作？最好是先问问她，最近几天有没有空？今年好几笔收入，一直没有来得及交税。请她帮忙救个急……”
但旦一听是急着找一个会计，赶紧点头：“我的手机放在车子里充电，我这就去给如意打电话，让她收拾几件衣服明天早上回来。至于工作的事，等她来了再说吧。”
程太初伸手拍了拍但旦的肩膀：“那就麻烦弟妹了。”
“多大点事儿？其实她成天闷在家里也不开心，最近每天都找我吵架，明里暗里的警告我不许在外面风流。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了，镇子就这么大，我去哪里风流啊？给她找点事做也好，我都快招架不住了！”但旦笑了两声，转身就跑了。
没几分钟，一大一小两条狗子摇着尾巴回来了。
“你们跑去哪儿了？”正在收拾狗窝的程太初，盯着一路欢腾跑到他脚边的小家伙。
大黄伸了一个懒腰，走到花坛的树荫下，趴着不动弹。
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小煤球的体型，已经是刚到程家时候的两倍大。
程太初低头盯着它那双湛蓝色的眼睛。
一人一狗，脉脉对视。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实在是太漂亮了。
圆圆的，眼神显得好无辜。
一瞬间，程太初整个心都融化了。
“现在都知道到处乱跑了，欠揍的小家伙……”程太初嘴上嫌弃着，却伸手想要抚摸它的脑袋。
结果小煤球叼起心爱的小皮球，屁屁一撅，转身就跑了。
“……”程太初。
“老程，有人喊我们晚上一起去吃狗肉。”江波涛拎着菜篮子回来了。
他那大嗓门儿一喊，对‘狗肉’二字十分敏感的两条狗子，当即就毛皮竖起。
“吃狗肉？”程太初。
他们南州市虽然没有吃狗肉的民风，但总有那么一些人就好那一口，这是人家的爱好，外人管不着！
江波涛随手往身后一指，说道：“对呀！我刚在菜地里挖土豆，碰到好几批人邀请我们晚上到小区吃狗肉。王家村的、黑水村的、金花村的，还有本村的，反正好几批呢！”
“怎么突然这么多人吃狗肉？”程太初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想。
江波涛已经见怪不怪了：“之前这些村子，不是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了一条看家狗吗？有的已经搬去镇上，有的马上就要搬走，这些土狗会咬人养在安置小区肯定是不行的。这不，最近几天天天都有村民宰狗炖狗肉。家里不吃狗肉的，也把狗给卖了！”
“……”程太初。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着大黄。
大黄可是出了名的狗王，年轻的时候没少吸引附近几个村子里的母狗，子孙遍地……
把菜篮子拎到水槽的江波涛，很轻易地看穿了程太初的心思。
他安慰道：“你也别多想了！前几天我跟你现在的心情一样。但土狗不比宠物狗，又是在农村。带不走，多半都会被宰了炖肉吃，劝也是劝不住的！而且，就算劝住了，放任它们不管的话到处乱跑，万一哪天咬到人谁来负责？万一咬到游客，还得你来赔！赔钱是小事，做为一个景区安全隐患才是大事！”
程太初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在农村，这种事情也算常见。
他也不是圣母心肠，只是想到因为搬迁，一下子害了这么多条土狗丧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就不去了！”
放水洗菜的江波涛，一双手忙活着：“我也不去，前两天被你大伯拉着去他家吃了一顿，我本来也不好这口。”
程太初起身走向大黄，抱着它的脑袋揉来揉去。
大黄一向很有灵性，早就知道自己的子孙后代，在最近几天一个一个的消失不见。
前几天还很悲伤，近两日却安静了下来。
也许正因为它通人性，明白死亡是它们的命运！
感受到了主人的安慰，大黄把脑袋埋在主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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