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还难受么？”我抚了抚他的脸颊，“朕体谅你生病，这几日便除去你的脚镣，以后是否再免，看你的表现。”
我见他尸体一般毫无动静，心道是讨了个没趣，便唤了太监进来伺候我洗漱更衣。
哪知，当门被推开的刹那，他一把揪住了我的衣袖。
“唔……嗬……不……”他惊慌失措，另一只手努力攥住盖在身上的被子，以遮挡被蹂躏得四处红痕的身体。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便再令太监退了出去。
“今后上皇的一切事宜都由朕亲自处理，他人不必再多加伺候！”
31.
我上朝回来，一进屋便发现，他还保持着与我离开时相同的姿势瑟缩在被子里。当发现有人进来时他微微昂首，显得有些紧张，但当听到我的声音时，他好似松了口气。
“我知你不愿被那帮子奴才们碰，所以今后就由朕亲自服侍你，你高兴么？”
他没有反应。我换下他额头上的帕子，摸了摸。他的烧已经退了，但看起来依旧很不好。他的唇本就生得薄，如今失去了血色，好似消失了一般，只剩下一道缝。
“从昨天至今你还没吃过东西，你想吃什么，我叫御膳房做呀？”
他摇摇头，只转过头，无力地盯着我。
我很怕他这么看我，如同他将死了似的。即便我知道他受了我的血，应是死不了的。
“吃点东西吧，银耳粥好么？”我放缓语气提议道，“我叫厨子多加些糖。”
我记得他喜欢吃甜食。而这回，他没有拒绝。
于是直到银耳粥端来、由我亲自喂他喝完，我都没有说更多的话去刺激他。
32.
有好一段时日，我没有再强逼他什么。他恢复了稍许的自由，却仍不开心，对于练习走路这件事也再无一开始那般积极上心了。每天我离开时他是什么姿势，回来时还是什么姿势。我领他洗漱，帮他梳头，但不过我终究不是个特别有耐性的人，况且我日理万机，时日一长便对这些小事觉得烦躁，便又唤了两个小太监来服侍，他们服侍他时，我就在一旁批阅奏折。
有我在旁，他们很规矩，不敢逾越半分。他们替他擦身，干净的白布从他的胸口向下至大腿，再划向脚尖……
我觉得有些口干，奏折也看不下去了：“你们都下去吧，朕与上皇有‘要事’商议。”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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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一切平静下来，我心满意足地窝在他怀里忽然道：“吴家的人被安置好了，被发配去了苏州。”
“……”
吴家是他的母族，也是他尚在世的最后的血脉至亲。
“随行的还有你以前宠爱的两个妃子，是你后纳的，我不认得。总之他们都出了宫去，我已为他们安排好，你不用担心他们接下来的生活。”
我抬起头，发现他也正静静地看着我，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在烛光的映衬下好似又升起了一丝光彩。
我听说那两个妃子为他生过三个孩子，但是很不幸，都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夭折了。
我搂紧他：“云初哥哥，我不管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只要你像现在这样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答应你，不再动你的亲人半分。或许待过个十年二十年，等时局稳定天下太平，我就将这皇位找个人让了，带你云游天下逍遥自在……”
一只手抚住我的脸颊，他要我看他。他很严肃，本就拧着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不可以！”他无声地说。
“什么不可以？”我不明白。
他发不出声，无奈只能拉过我的手，在我手心写道：“皇位，非同儿戏！既得之，该珍惜！”
“我只是一说，又不是真的，”我嬉笑道，“我能爬上这个位置，自然拎得清，不会随便让出去的。”
“……”
可我又道：“以前，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位子；但当我真坐上了，却又觉得无趣的很。宫中礼仪繁多，出了这个屋，我在其他人面前都必须装得人五人六的，好维持自己的威信，一点不是我以前以为的那样好玩。”
“胡闹！”
他的呵斥不仅没令我生气，反倒使我产生了一丝愉悦。
夏云初一直都想当个好皇帝。可惜他时运不济，受宵小陷害。之前我以为他是想东山再起，重掌帝位，但看来，他现在是把指望都寄托到我身上来了。
“你要我不胡闹，可以啊，”我开玩笑地说，“为朕生个皇儿，朕有了后，就不会胡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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