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这个时候陶子在干嘛呢？
项目跟进得还顺利吗？
有没有被刁难？
他又想到唐启明在她身边，觉得半是难过半是松了一口气，起码知道唐启明不会让她受委屈。
这么一想，他又想起陶子提分手的那番话。
觉得自己真的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而他竟然现在才意识到。
他可能真的太自傲了，以为所有人都比不上他，以为自己说的做的都是最佳模板。
真是可笑，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种模板，总有人有自己的最佳模板。
他知道陶子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曾对他失望过，如今又一次失望，他却才意识到，也是活该。
魏晋收好那张纸，起身在房子里走了两圈，外面灯火如昼，细密的雨丝在灯下连成线。
他终于拨了电话。
唐启明接到魏晋电话的时候还有点意外，“怎么了，阿晋。”
魏晋摘了眼镜，揉了揉眼，声音淡淡的：“没事，就问问你还顺利吗？”
唐启明笑：“挺好的，最后一个月是关键期，很多东西需要反复敲定才好。”
“嗯，有什么问题我能帮上忙都可以找我。”
唐启明也不客气，“我就没把你当外人。”
魏晋笑，他又问：“这么晚打给我就为了探这个口风？”
魏晋没说话，他沉吟道：“好，那没什么事我挂了。”
魏晋这才开口：“陶陶怎么样？”
唐启明摇头，觉得自己真的是多此一举了，“有我在，她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
“你想知道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
魏晋默了默：“她心情不好，不想跟我讲话。”
“你这个师父怎么当的？”
“不是师父。”
“什么？”
魏晋想起陶子不喜欢公布他俩的关系，于是又转口道：“总之，我惹她生气了，你帮我照顾下她，别让她带着情绪工作。”
唐启明笑了声：“那你放心，小桃子专业的很。公私分明。”
不知道为什么，魏晋听到公私分明这个词的时候本能地皱眉，他想起以前陶子用公私分明来形容他的时候，背后意思说得是冷血。
“阿晋，有句话我还是要奉劝你。得到的不珍惜，失去了也不要追悔莫及。我比你多的是耐心。”
唐启明说完这句话也长长的松了口气，这算是在敲打了，他知道魏晋能听明白。
他想起今早上的事又笑了起来：“小桃子可什么都清楚。我今天问小桃子找男朋友的标准是什么？你猜她怎么回的？”
魏晋沉默，他温声说道：“她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能听我说。阿晋，你做不到的事，我可以做到的。”
“唐总，”魏晋打断他，“有些事只有局中人才清楚，陶陶是个独立的女孩，她不会依附于任何一个人，我希望你也不要勉强她。”
说了解，魏晋觉得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陶子了。
她这个人死犟，有时候一根筋还爱钻牛角尖，脾气大性子直，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有自己为人处世的一套风格，就好像那会她当众打齐如月的那一巴掌，说睚眦必报也不为过。
但这就是她的性格，她容不得污蔑，容不得背叛，容不得勉强。
这样的人，多好。
他怎么就把她惹生气了。
陶子半夜饿了起来，饥肠辘辘地看外卖时正好手机响了，“喂陶女士吗？您的外卖到了。”
紧接着门铃响了，陶子疑惑地说：“我没点外卖啊？你不会送错了吧？”
外卖小哥耐心地问：“请问您姓陶吗？”
“嗯嗯，我姓陶。”
“请问您是在嘉华酒店8802房吗？”
“……是。”
“那我没有送错，请出来拿一下外卖。”
“好的。”
陶子开门，外卖小哥从保温盒里拿出她的那份递过去：“您的外卖。”
“谢谢啊。”
陶子关了门坐在床边，手机显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忍不住想：难道唐启明这么细心？
她今天跟着博彩的人一起吃饭，那种应酬场合，吃饭就是做样子，她一顿下来刚打了个牙祭，这会已经饿得不行了。
打开外卖一看，是首都这边有名的粥铺店，听说很好吃，常年排队两小时的那种。
一股热气飘出来，肉香四溢，瞬间勾起陶子的食欲，她尝了口，在这冬夜不要太合胃口。
终于吃饱满足，她忍不住对着粥碗拍了个照发朋友圈：“这个粥真的好好吃！下次来首都一定要再吃。”
没一会儿那群夜猫子纷纷点赞评论，她一一回复，而后魏晋也点了个赞。
陶子抿嘴，关了手机重新躺下，没一会儿又忍不住看手机，动态+1，她点进去一看，果然是魏晋的评论——慢点吃。
陶子一哽，自己吃饭确实没他那么讲究。
她瞬间有种魏晋在她身上装了监控的错觉。
后来两天她总是时不时得到一些特殊照顾，一切看起来刚刚好，唐启明都忍不住酸她是被命运眷顾的女人。
陶子只能干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下雨有人递伞，吃饭碰上打折，就连那会从酒店退房的时候，前台小姐姐都给她送了朵花。
但也有情况之外的事发生了。
他们在候机的时候，唐启明接了通电话，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甚至破口大骂，那是陶子从未见过的一面，整个人都看呆了。
唐启明叉腰深呼吸，口气生硬又冰冷地说：“我说了这是中国，不是什么灰三角地带，看你们做得好事，到底要我说几遍你们才能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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