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有一户女人，带着10岁的小孩，靠出卖身体为生。
这样的人不少，越是在穷的地方，见的越多。
杨进从前从不觉得怎样，只是心里厌恶而已。直到那天看见女人的孩子被打的浑身青紫，奄奄一息，跟她大吵了一架。
女人叉着腰骂他，“杀人犯的儿子也敢嚣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杨进也骂，“我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反正你是个千人骑万人踏的东西！”
女人骂骂咧咧一阵，叉着腰回去了。
被打的小女孩还瑟缩在墙角，被她刻意遗忘在了屋外。
喝醉了要打人，没生意也要打人，家务做不好要打。反正大人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杨进叹了口气，塞给小女孩十块钱，他没办法把她带回家傻子。
即使这样，小女孩也感激得很了。
杨进想起那个眼神明亮的小孩，又想起初中学过的课文《爱莲说》。能在这样污浊的环境里保持一颗干净心灵的人，可比他厉害多了。
杨进穿过狭窄逼仄的小巷，嫌恶地看着地上用过的黄色避孕套。
窗户大开着，能听见女人的**和男人的淫语。
小女孩大概又被扔出去了吧，不知道逛到哪里去了。她那么小，也许会有什么危险。
再听里面的声响不断，女人的声浪高的像是被什么捅穿一般。不像愉悦，刻意得很。
“老刘，你可真厉害。我都要不行了…”
男人油腻地笑着，“小贱人，这就不行了？”
杨进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扔了进去，然后躲在了窗户下面。
男人裸着身体气急败坏地骂，“哪个狗娘养的没素质，扔石头打我，你妈要是有钱也可以出来卖啊！**！有本事给老子滚出来！”
杨进一言不发，等他骂完把窗户关起来才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呸。”
这时男人已经穿上了裤子走了出来，手上拎着一根腕粗的棍子。
杨进躲闪不及，被一棍子打在了肚子上，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男人一边打一边朝他吐吐沫，“我还说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小杀人犯！你妈是个贱人！你也是！”
女人裹着毛巾走出来，眼神厌恶，“轻点，别打死了。”
“行吧。”
他恶狠狠地把棍子扔在地上，“呸。狗杂种。”
杨进无力地看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
……
高楼林立的街道，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人或脚步匆匆，或面目冷漠，都在忙碌的节奏中求生活。
在这样看起来极具现代化气息的建筑里，却正在做着一场与现代格格不入的法事。
等神婆跳完，神神道道念完一通咒语，再把鸡血一口喷出去。在病床上挣扎许久的老人终于阖上了双眼。
神婆收了法棍，高深道，“法事已尽，老人家的魂魄会附身在这口神坛上，保佑你们全家。”
在等待中，男主人额角已然冒出了冷汗，听到这话，赶忙激动地握住了对方的双手。
他只往后看了一眼，妻子便满面笑容地拿出一袋子钱塞了过去，“这次可多谢李大师了。”
李大师摆摆手，“我与你们家有缘。”说着把袋子狠狠地塞进身后的布袋里，端的一副仙风道骨。
黑无常坐在电视机前晃着双腿，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出戏，时不时发出桀桀的鬼笑声。
“你儿子可真有趣。”
床上的老人满脸腥气的鸡血，已然没了呼吸。但却有一道黄绿模糊的人影，立在身边。仔细一看，竟然和床上的尸体一般无二。
“逆子！”
黄绿鬼影恨恨地吐出两个字，恨不得扑过去把那所谓的天师吞噬殆尽。
黑无常一口吐一个瓜子壳，悠然自得，压迫感却一点也没减少。
鬼影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回了鬼神身边。
万物都有规律，人的寿命长短都在生死簿上记录着呢。他是病死的，虽然后来神婆的介入让他怒火攻心，最终死亡。实际上算起来，还是他的命数到了。
神婆虽然可恶，但没跟他沾上因果。鬼影毫不怀疑，他要是在这时候动手，下一秒便会魂飞魄散。
毕竟鬼神看起来很遗憾的模样，“我这根锁魂链，都好久没吃到新鲜魂魄了。”
似乎为了回应主人，锁魂链开始疯狂抖动起来，发出了嗡嗡的鸣叫声。
黑无常轻轻拍了拍它，“乖，回去找两个好看的魂魄给你吃。不委屈。”
鬼影抖了抖肩膀，力图把自己压的更小，“大人。我与此间缘尽了。”
黑无常：“不报仇了？”
鬼影：“……”不敢报。
鬼影恭恭敬敬地说，“今生事今生了，还是算了吧。”
黑无常满意地拍了拍手，从电视上跳下来，要是每个鬼都能这么遵守规则，他的工作就轻松了。
可惜…不听话。
黑无常用锁魂链卷起了鬼影，一步一跳，纵身从14楼的窗户跃了下去。
神婆正在接受一家子的吹捧，眼睛一瞥，“哟，有信号了？”
男主人一愣，拿起遥控按了按，果然在调台了，“刚刚突然跳成了雪花，现在又有了。也许是哪个闲着无聊的部门正在整修吧。”
神婆点点头，轻蔑地说，“这些人就喜欢干这些事骗钱。”
男主人连连称是。
黑无常拉着新鬼从这栋楼跳到另一栋楼，玩的不亦乐乎。鬼有点难受，他活了一辈子，还是老观念，连游乐场都没去过，别说从这类几十上百米的高度往下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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