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白樘心知肚明,却不点破。
而且照赵黼的性子,倘或崔云鬟出了事,他又怎会置之度外?只怕也有一场泼天大闹。
因此晏王细思极恐,不敢轻心。
云鬟跪地道:“此事若是揭破,我一人承担,不与任何他人相干。”
晏王道:“就算你如此想法,难保圣上是什么意思,这般大事,就算是迁怒整个刑部,也未可知!”
云鬟心头一凛,晏王又道:“且黼儿的性情,你难道不知道?他待你如此之重,又怎会许你出事?”
云鬟似听出晏王的意思,道:“王爷……是想说什么?”
晏王起身,缓步走到她的跟前儿,垂头望着眼前之人,道:“我已经想好了,你,立即辞官,然后我会派人秘密送你去云州,你便在云州跟黼儿成亲……横竖你成了世子妃,再随意假借一个云州本地的身份,便无人再敢说什么了。就算怀疑,也无任何凭据。”
这一句话,却有些像是昔日赵黼曾劝过她的。
云鬟震惊之余,本能说道:“王爷,我、我不能走。”
目光再次相对,晏王拧眉道:“趁着现在一切安泰,尚且能抽身,如何不走?倘若以后无法收场,只怕数败俱伤,无法挽回。”
云鬟尚未回答,晏王道:“你莫不是还担心崔钰?放心,我会处置此事。”
晏王竟自己拿定主意,口吻里多了一丝急迫。
而云鬟如吞了黄连汁,面对赵黼的时候,她尚且能够拼力一求,得他约定。
可晏王从来跟她并不相熟,且又是个王爷,就算她开口相求,晏王又何必理会?又何必听从?他并不肯立刻治她的罪,已经算是意外大恩了。
云鬟怔然之时,晏王琢磨了会儿,抬手指着里间儿,道:“你暂入那里等一等。”
云鬟不知他何意,却遵命起身往内退去,却见里头是间小书房,陈列着罗汉榻,并一个小小书柜,是主人暂时歇息的地方。
不知何时,夕照已经隐没不见,冬日的傍晚显得格外幽暗,里屋并未燃灯,更见黯淡阴凉。
云鬟走到罗汉榻前,木然缓座,心乱意浊,无处妥帖。
正胧忪之时,却听外间晏王吩咐了几句,半晌,有声音道:“王爷,人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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