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起来好像木偶。”程扬说出心中所想。
没错，那些孩子吃饭的动作很机械，两眼无神，可能连碗里的饭菜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只是一味地吃着，每个人碗里的分量是一样的，他们吃饭的速度也是一样的。
正沉溺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时候，谢钦寒看到旁边飘着的非语突然摔倒在地。
他看过去，发现她还用双手在拍打着脑袋。
“怎么了？”谢钦寒下意识地就把人，不对，把鬼给扶了起来，然后非语手上那冰冷的触感，又迫使他立马放开。
程扬听到他突然出声，先是一愣，随即想到非语姑娘，也就没多嘴。
“好吵，好多孩子在哭。”非语一边说一边拍脑袋，甚至开始捂耳朵，可不管怎么做，那些哭声都在耳边回响，接连不断，而且越来越清晰。
谢钦寒以为是食堂里面的孩子哭了，可抬头看过去，里面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勺子跟碗撞击的声音，哪有什么哭声？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谢钦寒正疑惑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
二人看过去，一个看起来快五十的中年男人朝他们走来。
他很瘦，皮肤黝黑，眼窝深陷，嘴唇有些发白，看起来跟一个瘾君子似的。
“问你们呢？在这里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他声音沙哑难听，好像嗓子里被塞一团鸭毛。
随着这个人的出现，非语终于知道那些孩子的哭声是怎么回事了。
全部都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谢钦寒跟程扬看不到，但非语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中年男人身上趴着十来个小鬼，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是空着的。
那些小鬼的灵体太弱了，都不能凝结出实体，对他自然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只能趴在他身上嘶吼哭泣。
哭声太刺耳了，哭得非语一阵阵窒息。
“我出去转转，你们跟他聊吧。”非语说完，不等谢钦寒同意就飘走了。
女鬼突然不在身边了，谢钦寒还有点没安全感，不过眼下要面对的是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如果知道这个人身上还趴着十来个小鬼，谢大总裁估计得哭出来。
“我们来的时候你这里没人，看门没锁就进来了。”程扬看着谢钦寒的眼色行事，“你是就是李学民院长吧？找个地方聊聊？”
李学民神情警惕，却没有拒绝，带他们去了谢钦寒昨天去过的那间办公室。
“那个，李院长你不先管管里面的孩子？”程扬一直在注意着里面的孩子跟这个突然出现的李院长。
他来了之后，似乎一眼都没朝食堂里面看过。
“他们很乖的，不用我多管。”李学民头也没回。
到了办公室后，李学民坐下来就开门见山的问：“你们找我谈什么生意的，直说吧。”
他接到胖大姐的电话，说有一个大老板来找他谈生意，他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看到谢钦寒一身高定西装，再加他身上的气质，是大老板无疑。
所以他看到他们在食堂外面的时候才没有发作，不然换做是其他什么人，他直接就把人给打出孤儿院了。
听到李学民这话，谢钦寒眯了眯双眼，他们是来打听非语十五年前的事，现在听到李学民这么说，好像真的有什么生意可以谈。
“钱不是问题，我叫谢钦寒，你可以现在查查我的身份。”谢钦寒翘起二郎腿，“接下来我就要看看你的诚意了。”
谢钦寒话中的意思含糊不清。
程扬听得内心都被问号刷屏了，不过作为一个懂事的下属，他没有问，甚至没有露出一丝丝的疑惑，他可以接不上老板的戏，但他绝对不能拖老板后腿。
两人静静等着李学民查证谢钦寒的身份时候，突然看到李学民把手机放到耳边，那动作明显是准备打电话。
“喂，是110吗？我这里来了两个很可疑的人，我怀疑他们跟拐卖……”李学民话还没说完，程扬就起身冲了过去，把他的手机夺了下来。
程扬看着手机屏幕想挂断电话，这才发现手机屏幕上是谢钦寒的百科资料，李学民根本没有拨号？！
“你……”程扬发懵，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发展。
谢钦寒在听到李学民报警的时候，也愣了一下，现在看到程扬翻过来的手机界面，他就明白了。
“你故意诈我们？”他问。
“哼！昨天就来找过我老婆了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刚才是想吓你们，可你们再不说实话，我就真的要报警了。”李学民知道昨天谢钦寒来过的事情，只是他们没碰过面，今天胖大姐给他打电话，他心中隐隐有这样的猜测，却还是打算亲自过来确认一下。
现在确认了，谢钦寒昨天明明就是来找人的，这会儿却还想套他的话，简直天真。
“我们是来找人的，韩女士说十五年前你接手收容了一个叫萧非语的女孩儿，我想打听一下你还记得她的事情吗？”被拆穿了，谢钦寒也不恼，直接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李学民却嘲讽了一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一个骗子。”
他表现得非常义愤填膺，好像谢钦寒他们来就是有什么不轨的意图。
“要多少，开个价。”这种时候，谢钦寒也只能使出自己的“钞能力”了。
李学民一听到钱，目光闪了闪，眼神中明显出现了贪婪。
见这招有望，程扬加了把火，“你刚才也查到我们谢总的身份了，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你今后恐怕只能在电视和杂志上看到这么尊贵的人了。”
见缝扎针地吹捧老板，让自己的职位更加稳固。
这是程扬多年来的工作习惯。
李学民沉默了片刻，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你们不要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我只是想给孩子们找几个阿姨照顾，顺便把孤儿院也翻新一下。”说着他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十万。”
要钱就要钱，还非要在前面加两个那么冠冕弹簧的理由。
在程扬看来，不是他们家老板有钱为所欲为，而是李学民仗着孤儿院的孩子们为所欲为。
李学民说完后，发现谢钦寒跟程扬都沉默了。
一时间心里也没底，“五十万买一个你们想知道的消息，不亏吧？”
“不亏。”谢钦寒抬了抬手，示意程扬给钱。
他刚才沉默不是舍不得给钱，只是想求证一些事情。
而程扬的沉默就完全是为了吐槽李学民的无耻，现在吐槽完了，他还得给这无耻之徒转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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