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禾感到一阵心累，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们没吵架。”
这氛围，明眼人都看出来不对劲。
“乔温就是这样，嘴硬心软。”宋楚涵代替回答，“可能这次一下子没想通，哪一步理解出了问题。”
李凝禾知道他言下之意，以当下她和乔温的情景并不适合有任何争执。
“放学后我去跟她谈谈。”李凝禾说。
听到这句允诺，宋楚涵才又露出平日里嘻嘻哈哈的阳光笑容。
“那我先去找她。”宋楚涵刚准备往校门外走。
身后忽然爆出一声骤响：“宋楚涵！”
震耳欲聋，令人虎躯一震。
宋楚涵刚塌出去的脚步停住，僵硬着脖子转身，
身高一米九五的体育老师气势汹汹站在自己身后，手上还拿着一块点名板。
“我说你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头晕，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有个头疼脑热的。”体育老师眯着眼睛摇头晃脑，把点名板在宋楚涵面前一扇一扇。
难得有个比宋楚涵高的人站在他面前，跟拎小鸡仔一样把他从后领脖提起来，往操场的方向带过去。
“别拿体育课不当回事，逃体育课也算旷课，你现在给我回去把没跑的一千米补上。”
看得出这位年轻的体育老师对自己的事业有着澎湃理想，偏偏宋楚涵撞到了枪口上。
“哎，哎！老师，我跑我跑！”宋楚涵被提着走还不忘反手给李凝禾做了个朝向门口的手势。
李凝禾明白他的意思，准备自己去追乔温。
“那位女同学！”体育老师走到一半停下，指着李凝禾说，“对，就是你，你也是六班的吧？当着我的面在我的课上乱跑，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手指一甩，指向操场。
“两个选择，回到操场上或者跟他一起跑圈。”
在体育老师的强势注视下，李凝禾只能先按兵不动回去上体育课。
乔温对学校的内部路线熟悉，却没有直接从公告栏前跑到了校门口，在学校里从食堂晃到了绿林区，绕了一个大圈才回到校门口。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往后看了一眼，并没有人追过来。
乔温抽动一下嘴角，又检查了一遍手机。
见她在原地徘徊不走，门卫大叔背着手走出来。
关心问道：“同学，帮你弟弟见过老师了？”
“是，是，”乔温朝门口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我回去教训他，谢谢你啊大叔，现在能不能帮我开个门。”
门卫大叔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才慢悠悠去找开门的键。
“你弟弟是哪个班的啊？怎么不找爸妈反而找姐姐。”
大门发出“吱呀”声音，慢慢往旁边挪动出一个人的位置。
“高三六班宋楚涵。”乔温急中生智报了个名字，“他不敢让爸妈知道。”
被压到起跑线的宋楚涵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差点错过了枪响的起跑声。
乔温从校门外走出去，身后像是有一道风经过，余光一闪就有黑影跑了过去。
紧接着又是另一道更快的身影。
刚刚还端着保温杯在和自己说话的门卫大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想要趁着开门溜出去的一个男生抓住。
乔温看着大叔熟练扭送的动作，有种成龙电影的风范，深觉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叔，叔，叔！”被压着往门卫室里走，准备让老师出来领人的男生满脸谄媚，“大叔你放过我，我今天家里有点事，一时没来得及和老师请假，放了我这一次吧。”
正在这时男生偷藏的电话响起，门外大叔看了眼来电点下接通，对面传来响亮的声音，连乔温这里都听得见。
“你溜出来没啊？就在学校旁边那家游戏厅，就等着你一个人开团！快点啊！”
听完这话，那男生脸色铁青，门卫大叔面无表情挂了电话，开始在门卫室召唤执勤老师。
被抓住的男生见逃脱无望，只能老实坐在椅子上不再挣扎。
“啧，要不是后门这几天查得严了不能翻墙，我也不至于铤而走险。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举报到胡发财那儿去了，害得我最近逃课都溜不出去。”
乔温听到这男生抠着手指说。
正抠着手指突然反应过来，看向校门外的乔温问：“为什么不抓她？”
“人家是家长，你是学生！”门卫大叔用比他更高的声音吼道，“学生在学校里就应该好好学习，不珍惜现在的时间，不把校规当回事，到头来害得还是你自己。你现在觉得钻空子很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后悔都来不及！”
门卫大叔说得语重心长，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子又喝了一口。
男生还想站起来，被他单手压了下去动弹不得。
乔温听到这话觉得有点耳熟，几分钟前她刚听完李凝禾说过类似的话。
大门关闭的“吱啦吱啦”声在她身后响起，乔温回头看过去，这道铁门像是把自己现在和从前的世界，划出了一道分割线。
乔温没有马上回学校，崔橙近几日忙着社团和导师研究性学习的事情，连着好几天都没回来，就是回来也只是匆匆换个衣服。
同楼层其他人也一大早就去图书馆占座，乔温每天呆在安静宿舍内感觉自己和周围格格不入，跟她想象中的大学生活有着很大差距。
一个人百般无聊沿街闲逛了一圈，最后回到了自己家小区。
以李凝禾的身份生活后，乔温有一阵没回来，海源新村还是之前一样，小区门口坐着门卫正在举着“防火防盗防煤气“的大喇叭懒洋洋晒太阳。
门卫收养的大橘猫也趴在旁边露出肚子，乔温想要过去逗逗它，还没靠近橘猫就突然翻身而起朝她哈气，一溜烟跑回了门卫室。
乔温的手尴尬停在原地，朝橘猫也龇牙凶回去。
她从小就不招小动物喜欢。
来到家里楼下，乔温算了下日子，她爸爸今天应该轮班休息。
隔壁门洞有个认识的大叔端着鸟笼走出来，站在楼下叫道：“老乔！“
正巧这是乔温听到自己手机在震动，走到一旁接电话。
没注意在楼下喊了好几声的叔叔，疑惑得仰头看过去，默默说道：“老乔今天去哪儿了？早上还约好一起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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