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棪站在宿舍楼下,穿着米色的棉袄,围着条格子围巾,头发绑成了两个辫子,还带了一顶帽子,踩着脚下的落叶。
周倦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脸上明明没有笑意,却让人感到了温暖。
周倦的车停在不远处,慢慢摇下车窗,也许是衣服的原因,她整个人就像在发光一样。
陈棪转过来,看到了周倦,嘴角翘起,伸出手冲她挥了挥。
他心里的沉郁开始消散,有什么如同阳光一样的东西慢慢的涌入他的心脏,寒冷一丝一丝的被祛除,周倦咧开嘴,冲她笑了笑。
陈棪在电话里就知道周倦的状况不太好,但是看到这个时候的周倦,还是吃了一惊,衣服皱皱的,头发也有点乱,胡茬冒了出来,眼睛里都是血丝。
她站在车窗前看着周倦,脸上都是担忧之色:“你怎么了?”
“没事儿,”周倦勉强扯起一个笑容,下车走到车门另一边帮陈棪开了门,又坐到驾驶座上。
陈棪看着她,有些担心,又不知道说什么,周倦靠在椅背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起来落寞又脆弱。
良久,陈棪开口:“周...”
还没说完,就被拉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陈棪动了动,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周倦没说话,陈棪也缓缓回抱住了他。
车内空间就这么大,气氛压抑并逐渐蔓延,陈棪的心逐渐下沉。
“我外婆去世了,”周倦突然开口:“我本来打算过一阵带你去见她的。”
陈棪一瞬间愣住了所有动作,周倦接着说:“我还给她看过你的照片,她很喜欢你。”
他的声音嘶哑,颤抖的厉害:“从小到大,外婆最疼我,不管我做什么她都护着我”
陈棪甚至听到了他声音里的哭腔。
她轻轻拍他的背,听着他的呜咽,湿了眼眶。
这天他们没有打游戏,不过陈棪还是跟着周倦回到他的住处,是处高档小区,跟周阿姨家不远,陈棪是第一次来,进门打开灯,入目就是一个大客厅,宽敞,明亮,主色调是白色,看起来很干净,座子上还有没吃完的苹果,但因为放的太久,已经有点脱水了。
周倦的情绪稍微好了点,他开了空调,又揉了揉陈棪的头发:“你自己玩儿,我先去洗个澡。”
陈棪也没反抗,点点头,又叫住周倦,等他回头后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
周倦愣了一下,随即扯开一个笑容,还是不太明显,不过比之前的笑容真实多了。
“去吧,”陈棪冲他摆摆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两人分开行动,陈棪去厨房看了看,干净的过分,像是没开过火,冰箱里也是干干净净的,就剩下一个西红柿,陈棪想起在周阿姨家时周倦随手拿着一个西红柿就开啃的情况,觉得头疼。
找了半天,也没有别的菜,陈棪任命的拿了两包方便面,将就煮了。
周倦洗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陈棪已经把面端到桌子上了。
他换了件黑色短袖,卡其色短裤,头发还是湿的,胡子也还没有刮,贴在脸上。倒是没有嫌弃陈棪煮的方便面,冲陈棪笑了笑,就坐在面前面,拿起筷子,准备开吃。
陈棪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吃东西吃的很仔细,看起来慢吞吞的其实一点都不慢,不一会儿就把那一大碗面吃光了。
陈棪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短短的,有点硬,有点扎人。
她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却突然被抓住了,周倦的手很大,陈棪的手可以完全被他的手包住,他把陈棪的手攥进手心,看着陈棪,缓缓扯开嘴角笑了笑。
陈棪心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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