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有点消极怠工啊。”
颜荼半个脑袋探出窗外, 看着追在他们后面, 跑得越来越慢的怪物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让我刺激一下它们！”
贺宇摊了摊手：“年轻人，你这是在玩火。”
颜荼一笑, 桃花眼里泛着狂妄的波澜：“那就让这把火烧得猛烈一些。”
精瘦的手臂一动, 颜荼拎起AK47, 一把架在窗舱上, 瞄准器后的眼睛亮光一闪，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一颗子弹“咻”的一声，射向后方，正中一个个头稍小的怪物的左眼。
硕大的眼球爆开，糜烂的眼球组织四溅，鲜血像一眼活温泉一般, 汩汩流出，让那张狰狞扭曲的脸显得更加恐怖。
那怪物抬起手捂住左眼, 嘴巴裂到夸张的角度, 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独眼中满是怨毒，一脸暴怒。
长长的舌头一甩, 它追赶直升飞机的速度猛地提快了。
其余怪物闻到血腥味后，变得十分兴奋, 也提快了速度。
大地似乎因此变得动荡了几分。
看着身后那群恐怖的怪物, 贺宇无奈地摇了摇头：
“啧, 你每次都要在危险的边沿疯狂试探, 不皮一下都不安分。”
颜荼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但我每次都能活下来。”
事实证明，他们的战略成功了。
不过一会儿，全部怪物都被引到了荒野上。
此处开发的程度不高，除了通向外头的柏油马路上有两行暖光，到处都是黑沉沉的寂静。
轻云蔽月，连一丝月光也无。
那些无皮怪物们奔跑起来的动静很大，踩平了一片低矮的灌木丛。
在黑暗中，一个个浓重的黑影压逼过来，只剩下数双猩红的巨大眼睛，发着幽幽光芒。
像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无比阴森恐怖。
肥宅瞅着紧跟在后面的无皮怪物们，忽然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不怎么和谐的词语，用来形容它们。”
众人静静地把目光投向他，等待下文。
西装大叔不压抑孩子自由表达思想的原则，好奇问道：“什么词？”
肥宅嘿嘿一笑，大声道：“裸/奔！”
“啊——在梦想的原野上，用力奔跑！”
“是不是很形象？”
陆容太阳穴一跳，不轻不重地踹了肥宅一脚：“再哔哔把你扔下去。”
“嘘！”贺宇指了指白泽，轻声道，“你们安静点，不要打扰泽爷。”
众人一听，马上噤声了。
并悄悄地看向白泽。
白泽原本正在观察外面的情形，闻言侧头看了他们一眼。
机舱里的灯光比外面亮，他下意识眯了眯眼睛，他的眼形修长，睫羽尤其浓密，眯着眼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慵懒。
他忽而弯了弯眼角，一把提起身侧的M240通用机枪，也不用双脚架，直接架在窗舱上。
扣住扳机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很短，圆润且干净，指节用力绷紧，像冰冷的大理石雕塑。
他低下头，眼睛对准瞄准器，黑色头盔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头盔的黑色扣带勾勒出刀削似的下巴，隐藏在阴影中的双眼凝视着目标，冷冰冰的。
少年的背脊微微弓着，弯成一张坚韧又倔强的弓。
蓄势待发。
其余人纷纷自发地向外退，既为他腾出足够的空间，又不让直升飞机失衡。
座舱里再次安静，只剩下机翼旋转带起的呼啸声。
他们听到白泽冷清又磁性十足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剑：
“机长，飞高点，停在距地面约两百米的高度。”
“停，掉头。”
遮住月亮的云朵忽然轻飘飘地挪开了，露出柔和皎洁的一轮弯月。
灰暗的天空亮了许多。
冷冷淡淡的月光倾洒在荒野上。
被怪物们掀起的尘土在空中飞扬，怪物们停在了直升飞机下方，张开獠牙，露出深不见底喉咙，狂怒地咆哮着。
一个鲜红色的小红点落在最大那只无皮怪物的眉心处。
它不适地眨了眨眼睛。
猩红色的眼睛锁在空中轻巧的“玩具”上。
嘴巴向两侧翘起，几乎要把脑袋一分为二。
它在笑。
不怀好意的，恶毒又挑衅的笑。
然而下一刻，一颗子弹倏地从高空落下，像陨石坠落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它以为那颗从天而降的小石子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不屑的抬起手，试图去接。
它低估了子弹的速度。
就在它伸出手掌的那一瞬间，子弹“咻”的一声，毫不留情地扎进它的掌心，穿透了半个小臂，带起一片血肉模糊。
浊血四溅，血雾纷飞。
那颗子弹卡在它的关节里，让它抬不起手臂，稍微一动，就传来剧烈的疼痛。
这令它十分烦躁。
“嚎吼——”
它发出尖利的叫声，痛苦地喘着粗气，活像个哮喘病人。
不同于它的怒不可遏，执枪的少年只是冷冷淡淡地勾了勾唇角，轻声说：
“只是测试。”
测试怪物的灵敏度，测试子弹的破坏力。
就在怪物再次凶狠的抬起头，一双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巨眼怒气冲冲地在空中巡视，试图找出击伤自己的罪魁祸首。
白泽对上它的视线，清冷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令人胆寒的戾气。
丝丝缕缕的柔和的银白色光芒从圆润的指尖钻出，交织在一起，钻进机枪之中，汇聚到弹匣处。
“咻咻——”
子弹脱膛而出，拖着一根细细的银色尾巴，像一颗划破夜空的流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射向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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