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的水被压出了一块人形的缺口, 玖兰枢神色凝重的摸索到一条手臂，问站在一旁的天使：“你能看的见他？”
“看不见。”
“这是什么特殊品种, 也是天使？”
楚则摇摇头, 没有回答。
玖兰枢遂也不言，低头, 露出两枚尖尖的牙，在那条看不见的手腕上咬出一道口子。
“！皮肤好硬。”他震惊了，“血也是透明的？”
......忍不住低声自言自语, “这东西喝下去会不会不消化啊。”
初拥安静的进行, 浴室内，只偶尔能听见水滴在地上的声音。
玖兰枢抹了抹嘴角看不见但能感受到的血，伸手进水中, 摸索的捞出男人的头, 将割开的手臂递了过去。
失去全身血液的伊万在血毒的支撑下无意识的吸食, 那些血液像是流淌的岩浆, 缓缓流入透明的躯体中。忽然, 剧烈的水声传来, 水花被肢体挣扎的四溅，玖兰枢被波及, 颇有些狼狈的大叫：“按住他！”
浴缸里，那渐渐不透明的躯体，浑身都似乎泛起黑色的血脉, 甚至流出一种黑汗来。
楚则上前将人制住, 玖兰枢问：“怎么会这样？”
初拥从没听说过这种情况, 在血毒的作用下，人类被吸干血液后应该是无法动弹的，只会本能汲取送到嘴边的属于吸血鬼的血。更别说反抗！
“反抗的不是他。”楚则抿了抿唇，神情严肃。
这样的结果他们不是没有想到。只是结局出来的时候，还是中了最坏的那个。
浴缸中的人触电一般挣扎，浑身暴起的黑色经脉如同暗色的蛛网。黑汗流到水中，将一浴缸的水都染成深红，阴森恐怖，看着极为吓人。
与此同时，玖兰枢伸到伊万嘴边的手也被狠咬，英俊的吸血鬼皱了皱眉，却没有将手腕抽回，而是继续喂食鲜血。“不是他是什么意思？”
楚则直接回答：“我会解决。”
【助手，发送一号程序。】他立刻向助手下令。
【是，长官。】
.
这位靠着博士特权走非正规途径过来的助手，本应该适配给某个刚出生的婴儿。从智能上来说，它还是个宝宝，从成长偏向值来说，它还没有军用和民用之分，是个尚且空白的新生AI。
楚则不会让它死去。这是法律，也是道德。
【长官，程序顺利发送，需要实时跟进进度吗？】
【跟进。】楚则命令。
【对方程序已解压，还需十秒完成脱离工作。10...9...8......】
楚则手持芯片，将其贴在伊万的额头。
离体的助手作为波的形式存在，就像信号一样，会有速度和距离的概念。就像如果路由器拜访的位置不对，墙壁、关上门还是留条缝，甚至被人挡住，都会影响信号的强度。
他将芯片放在最近的地方，有利于新生助手的能量节约。
“你在做什么？”玖兰枢问。
“解释起来很麻烦......”
“芯片？”初拥过程不能终止，玖兰枢面色有些难看，“还没有解决吗？天使？”
将手指贴在那人的额头算什么解决方法？天使的治愈力吗？芯片又是怎么回事？
——他手腕的骨头都快被咬穿了！
“还有五秒。”这个时候，楚则依旧十分冷静。
新生的助手若想自主脱离宿主，必须的两个条件，一是天网最高意识的权限许可，二是宿主本人许可。在从白博士那儿拿到新生助手的那一刻，楚则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伊万的许可他早就拿到了，而天网最高意识的权限，由博士负责伪造编辑，都压缩在那份程序里。
人和人工智能的关系错综复杂，在伊万初拥之前植入助手有一定风险，风险在于人和人工智能的唯一适配性。
智能意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离开了载体，它是一种波的形式存在。就像路由器和移动端口之间来回传递的信号一样，虽然看不见，但确实存在。人的意识也是一种波，有人称之为精神力，精神力外放便是波的外放。
人工智能由人创造，在很多方面便先天的有着类人的特点。不论是最初的编码、个性常识等模仿，还是双方合作，助手与人脑完美适配的技术，还是其波长和人类的近似程度，都使得人工智能基于人族存在。
——那么问题就来了！
人工智能与人类完美适配，但初拥过后，与基因技术不同的是，伊万·斯宾塞转换了种族啊！
.
历史上，人族与人工智能战争期间，的确发生过其他星球、其他种族的智慧生物试图联合人工智能，一起对付人类的情况。但最后却都无一例外的失败了。
这远不是他们擅长的领域。
星际亿万年的时间大浪淘沙，优胜劣汰，每个生存下来的种族都有其特有的方式。或有能控制自然的力量、或有强悍的躯体构造，或有特殊的天赋能力。
单拎出任何一个个体，都能压倒性的秒杀掉人。
只有人，在那时跑不快，飞不了，也谈不上任何咬合力。牙齿、爪子，都是平的，视力低下，不会运用精神力，甚至还有各种疾病困扰。不用亲自捕杀，只要用毒牙轻轻的刺破人类的皮肤，就足够他们自己把自己吓死。没有抗毒、抗冻、抗热等一切抗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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