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世欢骑在马背上,隐隐约约听到这些言语,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仓图不经意抬头看到,以为他是骑不稳吓得了,就说:“不然先下来歇息歇息吧,这骑马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今日公子能独自坐在马背上就已经很不错了。想当年我学骑马,可是被摔得鼻青脸肿呢。”他说完就自顾大笑起来,回过神发现翟世欢神色依旧,心里便有些不忍,再也笑不出来了。
啪啪啪!突然传来鞭响,夹杂着女子哭哭啼啼求饶的声音,并有士兵用金族语言和宋国语言交替怒骂。
“混蛋,不想活了吗?你们这些不安分的蠢东西,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大爷我不给你们好看!”
翟世欢脸色发白,抬头去看,冷不防马匹突然疾跑两步,将他晃得向后仰倒,当即翻下马背,咕咚结实地摔在地上。
仓图吓坏了,顾不得平时四王子的警示,赶紧上前将人从地上半扶半抱着拉起来。
翟世欢倔犟地将扶自己的人甩脱,踉踉跄跄跑到打人的地方。
高高举起鞭子的士兵受到影响停下来,见来人是四王子的禁脔,表情瞬间变得十分不屑,欲举鞭再打又觉不妥。迟疑间仓图赶到近前,那士兵便问:“仓图,这怎么说?”
仓图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看翟世欢的神情,只得拧着眉问那士兵:“为什么要打人?”
士兵用手里的鞭子指着趴在地上、被鞭子抽打以后衣衫越发褴褛的女子,答道:“这个女人公然诅咒金族,打她算是便宜她了,要不是将军们忙着处理那个宋国皇子的事情,估计这会儿早就一刀割了她的舌头了。”
宋国皇子?三皇子!翟世欢浑身一抖,本能地着急地追问一句:“你说的是三皇子?三皇子殿下他怎么了?”
士兵眼睛一瞪,刚要开口讥讽忽想起什么来,把要说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即便是看在仓图的面子上,也没有明说出来。
仓图走到翟世欢身侧,悄悄说道:“公子还是等将军回来以后,亲自问他的好。”
翟世欢记着拓拔宇驰的叮嘱,也不再坚持,低头看着那女子被打的头发散乱,脖颈上有两处旧伤已经渗出血渍,想来女子原本细皮嫩肉,如今竟在此遭受苦难,心里很不是滋味。蹲在女子身边,伸出手想触碰又顾忌男女之防,犹豫停在半空,迟疑问道:“你……你的伤口要不要紧?”
旁边猛地扑过来一个女子,抱住那被打之人咿咿的哭了两声之后,冲着翟世欢就是怨恨地呵斥:“要不要紧你看不出来吗?你既然眼瞎昏聩,又日居优渥,何必假惺惺的多此一问,装出一副在乎的样子来,让人觉得恶心!”
“你――”翟世欢被这熟悉的语气和场景震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曾几何时,徐欢不就是这么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口吻,可她没有好下场,现在他生怕眼前这女子也被激怒,会落得和徐欢一样的下场。
幸而接下来那女子只是瞪着眼睛,忽又嚅着泪,气势放低了些,嫌恶地扭过脸去说:“我、我不与你说了,你还是快些走开吧。”
翟世欢张着嘴,眼睁睁的看着有更多的女俘过来,相扶相持着与那两人一同离去。
这时赵瑜和徐姿走过来。这是徐欢出事后,翟世欢首次与徐姿面对面。
“我妹妹是注定回不到故土了。我不怨你,也怨不着你,说到底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客死他乡。我也明白拓跋宇驰为什么非要杀了她,如果他能护得我们这一行人平安脱险回到故土,我定会好好感谢他。”
“国破家亡,王子与庶民的处境别无二致。每天都有人病重,也有各种各样的意外而丢了性命的,三皇子恐怕难熬到木堡,”赵瑜说着说着抽泣起来,“我怀着孽种,本想有朝一日能看一眼故土也好,可三皇子要是没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她们各自说完话,见翟世欢沉默不吭声,便哀怨地与他对视了一眼,叹着气转身相互搀扶着回到女俘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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