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 臻儿
臻儿一看到翟世欢过来,立刻就认出他来,嘴里喊着:“爹爹,爹爹。”
其他人闻声立马停下手中的活计,年纪大的纷纷涌上前来,那些年轻力壮的却都面面相觑,少有人跟着靠过来。
“翟公子!翟公子啊,你终于来看我们啦!”有个老大爷抓着翟世欢就老泪纵横。“多亏了你呀翟公子,要不然我们这些老骨头,这些年轻的后生可能全都要尸骨无存,流落异乡了,再也回不到咱们大宋地界了。我们一直都想好好的谢谢你,可是怎么一直也见不到你呀?”
“是啊是啊,今儿个总算是看到你了。”
有郭子申和罗锦跟随在后,翟世欢觉得这话颇有些刺耳,句句不提三殿下,分明是漠视三皇子而夸大他。
“爹爹,爹爹!”臻儿从大人的腿缝里挤到中间抱住翟世欢的腿,仰着小脑袋不停地喊。
翟世欢趁机弯腰把臻儿抱起来,问:“不知这些日子是谁照料臻儿周全?”
“是我是我!”一个妇人挤到人前,看起来性子很直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看臻儿和我孙女一般大,可惜我孙女死在路上,她又没人照顾,所以就一直带着。”
翟世欢微微躬身道谢:“有劳大娘费心。”与那孩子对视时,孩子嘴里仍叫爹爹,仿佛真是翟世欢所出。
那妇人打圆场道:“臻儿与公子必定是前世的缘分呢。”
翟世欢道:“我哪有这个福分。”
身后的罗锦不明就里,道:“大家都是苦命人,执事大人收了她做女儿也无不可。”
臻儿似乎听懂了大人的话,越发搂紧了翟世欢的脖颈,连连喊爹爹。
当夜在郭子申等人跟随下,翟世欢来到妇人居处的院子,一路走一路聊。“敢问大娘如何称呼?”
妇人朗声说道:“老身原是廖家村的,这里人都叫我廖婶。”
“此处还有什么人住?”
“还有个姑娘叫梅雨,本来是杜县令家的小姐,城破以后我们便相依为命,如今一起照顾臻儿。”
梅雨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乍一看都是官兵,吓得手足无措,待廖婶上前说明才稍稍安定下来。果然臻儿与她早已熟识,一见她便伸手要抱。
随后翟世欢来到东城衙门,因为正值兵荒马乱,此处管事的只剩下县丞和主簿两人。翟世欢问起民生安居,两人就事作答倒无特别;又问了疫病的事情,皆言并无。
“就是刚回来的也没有发现疫病,近来整理户籍侧,只等开春分田开荒。”
想到那些共生共死过的不知名的宋国子民,翟世欢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情愫,淡淡道:“正好我无事,不如和你们一起整理吧。”
就这样,白天翟世欢要么留在东城编辑户籍册,要么回小院子探望拓跋宇驰的伤势和起居情况,偶尔去雁门关议事处掖见赵柯,询问军报情况,商谈出兵讨伐的事情。
年关临近,东城的百姓也企盼起过年迎春的事情来,年货、红纸、祝福,无不显得喜气洋洋。
在这段日子里经过精心调养,拓跋宇驰的伤势日渐好转,很快可以下地练功。翟世欢偶尔也把臻儿带到小院里来,然而每到这时拓跋宇驰便不怎么高兴,刚开始对孩子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冷语相向,久了竟想出又逼着臻儿喊自己爹。
臻儿也聪明,用稚嫩的嗓音抗议道:“我不要你做爹爹,我有爹爹。”
拓跋宇驰咬牙道:“他是爹爹,我是你爹。”
臻儿哪分的清爹和爹爹有何不同,常常急得哇哇大哭。
翟世欢便想了个办法,教臻儿说:“我是爹爹,他是父亲。”
如此总算是让臻儿记住了,回头看到拓跋宇驰警告的眼神和如愿以偿的得意,翟世欢只觉得下身隐隐作痛,然而每每厮缠一处摸着拓跋宇驰身上那横七竖八狰狞的伤疤,心里便颤颤难受,床惟里任由摆布也不忍拒绝。
拓跋宇驰看出他眉宇间藏有心事,便身体力行地狠狠弄他,恨道:“你心里总挂念你那个三殿下,对我分明不是一心一意。”
翟世欢有苦难言,亦不敢反驳。
终于到了岁历新年,因着三皇子在,雁门关准备了一桌极好的酒菜庆贺新岁。面对久违的琼酿佳肴,赵柯举杯道:“为保河山寸土,众将士抛家舍业,在此日日殚精竭虑,坚守边关未曾有丝毫懈怠,本宫不甚感激。”
三杯过后赵柯找了个托辞黯然离席,翟世欢和兰渊跟随其来到议事堂。
赵柯感叹道:“一岁末一岁新,可深仇大恨却始终不得解,让人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翟世欢安慰道:“殿下不必过虑,雁门关的将领和百姓同仇敌忾,来年大战杀敌取胜并非难事。”
赵柯苦笑着,摆摆手让他们出去自行守岁。
出来以后,翟世欢悄悄问兰渊缘由。
兰渊道:“别说这里只有我和罗锦曾离关出战,唯虑者未有几人可用于点将的,更遑论抗击柘木了。”
翟世欢疑惑道:“那柘木并非三头六臂,莫说两三人攻打他,便是兰将军独独支撑也足矣,怎说无人可用于点将?”
兰渊沉重的说:“你以为我们一旦出兵真的只是打柘木一人吗?只要三殿下领兵的消息传出去,到时金人必定闻风而来,兵力将数倍于我,凭我们现在的实力,除了硬拼硬抗,除了做好全军覆没的准备,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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