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赶紧小跑过来,跪着递给赵霁。
赵霁也没空搭理小钟表,挥手就让他退下了。
他不是那种【啊!人人平等,你不要跪我】的神经病。特权的封建阶级社会,谁说这种二百五的话,谁就等着被火烧死吧。
低着头,赵霁的注意力回到手中,又看了看那彩虹屁奏折。
琢磨出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脑子里的弦一下子就绷紧了,接着,他又把对屁不对人的其他彩虹屁都翻出来,比照着内容一一核对。脑子刚刚冒出的念头渐渐得到了证实,赵霁拍着桌子站起来,对小太监道:“把……”说到一半,赵霁卡壳了一下,低头扫了一眼刚才被自己归类的其他奏折,然后才继续道“把工部尚书旬礼给朕叫来!”
小太监低头应‘是’跪着出去,出门之后倒腾着小短腿飞快地跑了。
不到半个小时,一头雾水的工部尚书就跪在了赵霁面前。
赵霁到底是没好意思把那些彩虹屁扔到旬礼面前,板着脸道:“青州暴雨已经连续十几天,为什么没有相关的汛情奏折?”
旬礼被被突然传唤,过来的一路上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甚至连皇上要大兴土木给他自己个儿扩充后宫都设想到了,一肚子拒绝甩锅的腹稿,结果皇上一开口竟然是问青州暴雨?
旬礼满脑子都是‘皇上怎么会知道青州暴雨!?’
这一点都不符合曾经端王在大家心目中根深蒂固的人设啊!
端王是谁!
夜御八妹的主!有名的纨绔。
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写书法,画画,搞收藏,蹴鞠,泡妹子。
端王登基,所有官员心提起来的同时,也都松了一口气。
提起来,的原因,是领导不顶用,底下的职工肯定得加班。
松一口气则是,最起码领导不会太严苛。
但是!我们的陛下为什么突然画风突变!
这真的是陛下吗??
跪在地上的旬礼听着赵霁的责问,竟感受到了天家的威仪和龙颜震怒之后的震慑。
即便低着头,他都能感受到身前皇上的冲天怒火!
陛下原来这么可怕的吗?旬礼额头迅速沁出汗水,却也顾不上擦拭,脑子更是乱成了一团浆糊。陛下才登基一天,他是如何知道青州的事情?难不成朝中有皇上的暗探在传送消息?这么一想,旬礼的思维又跑到了暗探上,拼命反思自己平时是否有表现出对这位端王的不敬。片刻之后,又因为无法集中精神,大脑短暂停工。这么瞬息之间的工夫,所有到了嘴边的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了一个念头
——端王的可怕恐怕是超出了他们以前的想象。眼前这位爷,怕是有大能力的。他以前绝对都是在藏拙!
赵霁当然不晓得,刚刚他下朝拦住他的黄门就是象征性走走形式。毕竟新皇登基,谁也把不住皇帝的喜怒。来劝人的老太监都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生怕惹恼了这位主。要是当时他直接开口说句【滚犊子,我要去玩。】
太监绝对能够当场变成屁把自己给放了。
谁都没有想到,就这么一劝,皇帝就真来了!
而且真的就这么坐下认真批奏折了!
赵霁哪管这些人心里海沟一样诡异的脑回路?他正端正坐着,一脸怒容等着旬礼给他答案。
旬礼当然没办法回答。屯田部和虞部现下都归他管,章惇大人追着他要开封屯田划分,他忙那个已经忙得不可开交,真的就没有留意过河工。
青州汛情他当然知道,但也有消息说只是淹了部分田地,其他无碍。
所以他即便知道这事,也没有往深里想过。
今天跪在这里,承受着天威震怒,更加不敢开口说自己知道了。支支吾吾,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陛下!臣却是不知情,全因近几日章惇大人叫我放下手中所有事物重新划分开封附近屯田……”
章惇……
赵霁伸手揉了揉自己眉心。
嘶——
好像有点麻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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