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的话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没有什么人在意。
春茗已沉浸在不久之后可以获得自由的幻想中了,他扯扯在一边发呆的柠黄:“你盯这个手钏盯不腻的么,你都盯了一上午啦!”
柠黄还在看手钏上的几个琉璃珠和碎瓷片,碎瓷片和琉璃珠撞在一起会有铃铃啷啷的声音,他很爱听。
春茗看房间里一个愁眉苦脸一个如痴如醉的看着手上的手钏,翻个白眼,抓起桌上的话本继续看起来。
最近因为书房清出一堆话本,都是些佳人才子的故事。龟奴觉得便宜,用春茗剩下的一点碎钱换了几本,说:“这些佳人才子的故事又多又便宜,公子找的那些行军打仗的,我看都好久没来新的啦。”
春茗越翻越快,最后忍不住将本子又甩回桌上:“来来去去都是这些高门贵女贫穷书生,真是没意思透了,要我看还是那些说行军打仗的话本有趣。”
流沙将思绪抽回,捡起桌子上一本话本看,说:“世间最动人的,也有一个‘情’字呢。”
“我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我觉得‘情’字这种东西是最没有用的,要是我来,一定要痛痛快快的,你看这些个小姐书生,平日里吃穿不愁,为这些个爱啊心肝啊肉啊的,竟然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的。要是把他们放到我的处境来看看,天天卖屁股,还有没有闲工夫去说这些死去活来。”
春茗说完话,终于看不下去柠黄那个样子,拿话本过来敲他的头。柠黄回神,看春茗和流沙早已经换了好几个话题,春茗还瞪着自己,搓了搓指尖,将手钏藏回袖子里,表示自己现在开始听了。
“我知道的,你们在说话本!”
“你可得听了,你看你现在被人家送个不值钱的手钏,就……”春茗刚刚看见那几个碎瓷片了,想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想到用碎瓷片来打孔做手钏吊坠的呢,真怕柠黄被骗,“就笑得眼珠子都找不见了。”
流沙:“你当然是不会懂得的。”
“要是懂得就得去做苦情戏,那我希望我活到一百岁都不要懂得!你看,你这个样子,再看看你们舒云那个样子。皱着眉头苦兮兮的,把自己当良家子呢?身都没赎呢,我看趁早攒点钱要紧,否则今晚屁股卖谁都不能自己做主。”
“你!”流沙脸当下黑了,但又不好发作,扔下一句:“你没心,你不懂!”
说完愤愤走了,关门的时候还是特地放缓了动作,关门声几乎不可闻。
“嘿嘿嘿。”春茗坏心眼的笑笑,“你看他这么好欺负!”
“舒云要是在肯定打你了!”柠黄回他。
“你别看了,哎呀也不要去翻话本!”春茗摁住柠黄的手,“我留几本借你,你现在就跟我说话!”
柠黄歪头,收回手,他一直是春茗的好听众。
“你刚刚有没有听,流沙说咱们这些人,很快就都能赎身了!”春茗兴奋,在他看来流沙的愁眉苦脸不过是因为大家赎身后各自散去,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流沙而已。
流沙自小进楼就有些神神叨叨,而且只在舒云的事情上会有预感,舒云已经靠流沙这些“预警”躲过了不少灾祸。
换句话说,流沙的这些预言,都是灵验的。
柠黄也信,脸上浮现出一种向往的神色。
春茗说:“我要是赎身了,我就去参军,看看军营生活是怎么样的!”
“那你赎了身就去做兵头吗?”
“可不是!”春茗看柠黄接了他的话茬,兴奋道:“要是我赎了身,我就连夜收拾东西到河洛去,那里有个军营。听说河洛的那位王将军骁勇善战,河洛在他把守下固若金汤。我要到他手下去做事。”
柠黄有些疑惑:“你不是最惜命么?”
春茗向来觉得活着最重要,要是有人指着他鼻子说“你知道么,叹一口气,可是要倒霉着活三年的!”,春茗绝对马不停蹄叹上他个三百口——能活到六百岁,倒点霉算什么?值!
“普普通通的死掉和战场上轰轰烈烈的死掉当然不是一回事了!怎么能混为一谈呢?”春茗很快反驳,“况且大丈夫就该为国而战!话本上都是这么说的,哪里管什么儿女情长。”
“不去河洛可以吗?”柠黄问,“你说,仁川也有一个军营。”
柠黄的想法很简单,以春茗的受欢迎程度,一定比自己要早几年出楼。如果春茗赎身后去了河洛,虽然河洛离仁川也就十几天的水路,但去的毕竟是军营,以后怕是难见面了。
春茗咳了几声,罕见的脸红了:“仁川认识我的人太多了,我还是去……去河洛这种没什么人认识我的地方安全些。”
春茗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出身的,他说完这句话,有些怏怏的,看柠黄没什么别的反应,眼睛时不时往手腕方向飘,也觉得自己打搅了别人的兴致,于是收拾收拾桌子上的话本出去了。
春茗出去没多久,又有人敲门。
柠黄去开门,看见外面的人竟然是出去没多久的流沙。
“舒云和春茗都不在的。”柠黄解释,流沙从没找过自己。
流沙听到这句话反倒松了一口气,说:“我这次不是找他们的,我来找你。”
柠黄将流沙让进来说话。
流沙等柠黄关上门,走上前急切的说:“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跟雅娘说,让我到你的房里来做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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