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后。
林荫大道上，斑驳阳光从枝繁叶茂中洒落，风景美如画。
盖聂拿着剑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戴着长命锁，蹦蹦跳跳好不快乐的精致小男孩，两人对比就好像是盖聂的缩小版，很是神似。
他眼睛一转笑容狡猾，身子扑腾就往草堆里钻，很快就出来了，不过头发上沾着几片绿叶，同时怀里还抱着一只刚刚抓住的小兔子。
听到动静，盖聂停下脚步等他。
小男孩迈着短腿跑到盖聂身边，扬起脑袋求表扬，笑眯眯的煞是天真，奶声奶气道：“爹爹，小兔子好可爱。”
盖聂低头看向他，本是深渊死寂的眼神多了些暖意，他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爹爹，元宝可以养它吗。”小孩子也就是长大了的元宝，他眨巴着大眼萌星眸，很是天真无邪。
盖聂垂眸与他对视，一贯清冷偏低的嗓音：“你喜欢兔子。”
元宝抿嘴很是认真想了一下，尔后摇头：“我不喜欢。”
盖聂抬手轻轻压在他的头顶上揉两下，轻声道：“不喜欢，就放它走。”
“可是我想吃烤兔子，这是喜欢吗。”元宝抓着兔子耳朵，小小年纪的他已经出现了名为纠结的情绪。
小兔子是很可爱啦，可他更想吃了它。
“……”盖聂神情怔了一下，他静静看着元宝的清澈干净双眸，好像透过他看到了阿瑶的影子，以及他们当时的对话，明明是很遥远之前的事情了，却又如此历历在目，一帧一幕都未忘记。
——盖壮壮你看，这条鱼好可爱，还会吐泡泡，朝我甩尾巴呢。
——阿瑶若喜欢，可以放生。
——放生？你傻啦，那么可爱的小鱼，自然就要多一点花椒才够味，想想口水都要流了。
瞧着盖聂突然不说话，元宝有些紧张，他伸出胖爪子拉着盖聂的衣角摇晃，邹巴巴眉头道：“爹爹为什么不说话，元宝不吃就是了。”
而少了束缚，他怀里的兔子后脚一蹬，很是灵活的窜入草丛里面逃走了。
本来就有些不情不愿的元宝见此，更是委屈巴巴的瘪着小嘴，明亮双眸顿时蓄满了泪水，要哭不哭的小模样很是可怜。
“抱歉，爹爹刚才在想你娘亲。”盖聂弯腰将孩子抱起来坐在臂弯里，继续往前赶路，天色已晚，要找到个休息的地方。
突然被抱起，元宝吸了吸鼻子将泪水憋回去，尔后就是开开心心搂着盖聂的脖子，很是好奇道：“爹爹，娘亲她是不是很厉害。”
他闹过要娘亲，但是爹爹一直说娘亲很忙，在很遥远的地方消灭大坏蛋，他是个乖宝宝，虽然很想很想要娘亲，但他听爹爹的话不去打扰。
等他长大了，可以像爹爹一样厉害了，就可以去到那个很遥远的地方帮娘亲消灭坏蛋，他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盖聂微微点头：“她很厉害。”
阿瑶是他见过最厉害最耀眼的人，惊艳了他的时光，温暖了他的岁月。
元宝闻言就是惊奇的哇一声，他伸手比划了一个大圈，有些激动道：“比爹爹还厉害吗。”
盖聂：“嗯。”
“元宝以后还要像娘亲一样厉害。”元宝笑弯了眼，他的小情绪此刻很是荡漾愉悦，刚刚的失落瞬间消散。。
盖聂并未说什么，而是沉默着继续赶路，暗如深渊的双眸底下有着旁人无法触及的难过寂寥。
元宝搂着盖聂的脖子，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皮子打架，不知不觉睡着了。
如果一觉醒来娘亲在身边，那就好了，熟睡前他许下了小小的愿望。
不过愿望会被称为愿望，因为并不会实现。
元宝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娘亲，而是看到了几个手上拿着武器的叔叔，正将他们围绕在中间。
“哥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要想此路过，除非留下买路财，不然让你们尝尝我们的厉害，吃不了兜着走！”土匪头子挥舞着手上的大刀很是嚣张，其他小弟也跟着笑，那轻蔑的眼神好像马上就能打结成功了。
元宝抬起头揉揉了揉眼睛，待看清眼前阵仗，双眸顿时亮晶晶，欢快道：“爹爹，土匪大坏蛋又出现了。”
他的年纪虽然小，可是自从才满月起就跟着盖聂浪迹天涯，什么地方都去过，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土匪这种隔几天就会碰上的坏蛋，自然不陌生。
盖聂注视着他们的眼神平静如枯井死水，只在对着元宝说话时，才会有点温度，他轻声道：“元宝害怕吗。”
“哼，有爹爹在，元宝才不害怕呢。”元宝圆润的小下巴一扬很是傲娇，那转溜溜的眼睛特显人小鬼大，神情满是幸灾乐祸。
“抱紧了。”盖聂脚尖一转气场全开，他将剑鞘插入地面，随即拔出剑在掌心旋转，身形快如残影略过一圈之后回到原地，清脆“噌”一声剑入鞘，他拔起剑继续赶路，动作流畅潇洒，全程没到两秒。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已经被吓得惊魂失措的一群土匪早已丢下了手中武器，看见眼前飘下几根毛发，心中有着不祥预感，他们不约而同的摸向眉头，果然啥都没有了，顿时抱头痛哭。
这年头当土匪混口饭吃，真是太难了！
走了老远，元宝这才收回目光，他偏头看向盖聂的侧脸，兴奋道：“爹爹，我也想练习剑术，变得更强。”
他现在觉得耍剑比耍木根要帅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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