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楼怀已经是数天后了，柳情一个不小心染上了风寒，虽是小病，可嗓子也是受了影响，至少唱歌一时半会是不能的了。
听到这件事之后，楼怀就抽了个空到了青楼来，正巧柳情正在雅间里休息，他来了也刚好可以和柳情说说话。
“最近如何？”楼怀看着柳情，明显是对他的病情有些担心。
“没事的，死不了，再说了，小病，过几天就好了。”柳情摆了摆手，对楼怀笑了笑。
楼怀却明显有些不高兴了，说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柳情给打断了:“你就放心了！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再说了，就算出了事，我总不可能就这么病死吧！我命贱，你要是真担心，就赶快给我写新词，等病好了，估计有的忙的了。”
楼怀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一边的笔和纸伏案写了起来。楼怀在写词，柳情就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以免打扰他。楼怀偶尔会抬起头来看看，看到柳情正在看着他时，楼怀又重新把头低了下去。
好不容易写完一首词，交给柳情看了看，自己扫了眼四周，柳情却道:“再写一首吧。”
楼怀没多说，提笔又是一首，的确，他现在的状态似乎还是挺好的。
柳情看着他，双唇紧抿，红牙板正放在他旁边，也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有些话他待会就要问问，事到如今，柳情要抢在事情变得无法挽回之前全部扯清楚。
楼怀并不知道柳情在想什么，写完这首词，交给柳情后，他就起了身在雅间里走动。
柳情大致扫了一眼词就放下了，现在的他也没心情去看那些词究竟写了些什么。
“楼怀，”柳情开口叫了他的名字，“你成天跟我写这些词，你图个什么？”据他所知，楼怀给他写词大多数都是不收钱的，就算要收，价钱也是极低的。
“不图什么，你唱歌好听。”楼怀一边说着，注意力却被柳情放在桌子上的茶具吸引了。
“你最近缺钱吗？”柳情紧接着问，他现在就是想让楼怀自己说出那句话。
楼怀没有回答他，反倒是将手伸向了茶具，却在看到桌子上的红牙板的那一刻将手调转了方向。最后，他把红牙板拿起来看了看。
“你上次给我的红牙板……”柳情见他正在把玩，正欲说话，楼怀却又把红牙板放在了桌子上。
“你留着吧，我送给你了。”楼怀说完，走到门边，打开门，走出去，然后关上。
柳情还张着嘴坐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楼怀这么做，估计是早就料到他在想什么了。不过楼怀这样一来，他也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叹了口气，柳情拿起桌子上的那副红牙板，突然有种想唱支曲子的冲动。但想了想，他还是把红牙板放回了桌子上。
他不能收他的东西，什么东西都不行。否则只要他收了，他就真的没有办法再说拒绝他的话了。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柳情起身走到门边，耳朵附在门上听了听，他并不急着去开门。
“那个，你们知道画师青檀最近的消息吗？”是墨澜，柳情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的声音。
看来他是想知道那个画师怎么样了，柳情也猜出了个大概，想了想，柳情正在决定要不要出去说一下。前几天听那些来青楼的人提起过，不过看样子那画师最近是不怎么好过。
轻轻咳了两声，柳情打开门，倚在门口处看着墨澜，然后说起了他所听到的事。
虽说是具新无疑，可柳情也不敢保证墨澜会这么想。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墨澜的表现一下子吓到他了。脸色惨白，一句话也不说，骨头“咔咔——”做响……柳情只觉得眼前的墨澜和某个人很像，像楼怀。
等到来了人，把墨澜给扶住，柳情才把门合上。
对于墨澜，他总有种说不出的羡慕。墨澜琴艺绝佳，即便是离了青楼也能过得好好的，可他呢？如果他离开了这里，那便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就连养活自己都是问题。况且，那个画师那么喜欢墨澜，就算是赎身要钱，墨澜最终也不可能从他的钱袋里拿出分毫，而他，可能只能靠着自己为自己赎身了。
并非是他嫌弃楼怀，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柳情坐在窗边往下看，青楼下面连个人都没有，青楼最近的生意不景气，这样一来，他离为自己赎身更远了。
听到那个消息是在一个月之后了，一个月未曾见到过楼怀，虽然新词也有托人交给他，可楼怀却一直都没来过青楼了。
早上的时候，老鸨进来找他说了几句话。
“楼怀今天还没来吗？”柳情看着老鸨，门外的小厮都被弄去照顾墨澜，完全都没管过他这里。
“你不知道吗？”老鸨一脸疑惑地看着柳情，“几天前的消息，他走了。”
“走了？”柳情直接拍响了桌子，“走了！”
老鸨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没必要来骗你，他是染上了恶疾才出了事的。不过，不就是说没了楼怀吗？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写词的人多着呢！改天我就去给你找一个！”
老鸨说了几句就离开了，老鸨也看出来了，现在的柳情或许是真的需要一个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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