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一琳听穆一星说她是个“闷sao女”，心里略略不快，但一时又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于是就眨巴着眼，愣愣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穆一星笑了，说：“老同学、我的学姐、我的二妹妹，说到你心里去了吧？你别瞪眼啊！‘闷sao’是个很时尚的褒义词，没有胆量是做不来的！”
梅一琳这才说：“什么褒义词呀？我总听着‘sao’字别扭。我是在农村长大的，我记得家里曾经养过猪儿、猫儿、狗儿什么的。猪儿不用说，怕影响长膘，卖不到好价钱，长到一个多月时就被阉割了。
“猫儿狗儿不行，人们懒得去管，任其发展、任其自生自灭。猫儿狗儿长到成熟期，就会发情，尤其是猫儿，发情时叫的声音跟小孩儿哭似的，人们管那种现象叫做‘发sao’。
“在农村，‘发sao’和‘浪’都是骂人的话。你听过农村老娘儿们之间打架骂人吗？她们满zui都是脏话，她骂你是‘sao娘儿们’、‘发sao儿’，你骂她是‘浪娘儿们’、‘浪得慌’，还有……不说了……总而言之难听死了。
“所以，我认为‘sao’字‘浪’字都是形容人们不正经的字眼儿，都不是什么好字眼儿！”
穆一星也是在农村长大的，至今仍生活在农村，他对农村老娘儿们之间打架之事早已司空见惯。
他知道在农村“sao”字和“浪”字属于同义词，“浪”字有时使用频率更高一些。他听过一句顺口溜，溜曰：人浪笑，马浪叫，驴浪吧唧zui，狗浪跑细了腿。
这种近黄的俗语当然不能对梅一琳说，穆一星跟她说的是另一番话。
他说：“我所讲的‘闷sao’和农村那些老娘儿们所说的‘sao’和‘浪’不完全是一回事。
“她们文化水平低，不会婉转表达，都是直肠子，说话直来直去，似乎这样表达才痛快；我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有文化的人有文化底蕴，展示一种东方人种的精神美学，所以表达意思比较隐晦，含而不漏。”
梅一琳笑道：“不管你怎么瞎解释，反正我不承认我是个闷sao的女人；你要是喜欢sao，你尽管做你的闷sao男人好啦！”
穆一星也笑道：“那你就大度一点儿，对马局长的所作所为不再追究，也不要想着报复，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就行了。”
梅一琳说：“但那件事的确已经发生了呀！我总不能掩耳盗铃吧？”
穆一星说：“男人出轨屡见不鲜，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梅一琳说：“我其实总在忍啊，不然不会等到现在……假如你不在我的生活中出现，也许，我还要一直忍下去的，但……唉——”
靠！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上了！而且把他点了出来。
穆一星默默地看着她，他真不知如何来劝解她。他做学生的思想工作很有一套，但他对梅一琳这样的熟女办法不多，尤其是牵扯到他的时候。
“老马总的来说还是个好人，只是在这事上让我受不了。”她离开椅子，背过身去，默然地望着书架上方的一幅字画，慢慢说，“说不清他做过多少次了，我只想做一次……一次就够了……心灵可以得到一丝安慰……凭什么男人可以肆无忌惮，而我们女人却在家忍气吞声？女人也是人啊……”
穆一星还想过去拍拍她的肩，安慰她两句，但一想刚才的情景，就没挪动地方。
这不是闹着玩的，这明摆着是帮她“犯错误”。
“我说话的意思你听懂了没有？”她突然转过身来，面带愠色。
穆一星说：“我不是木头人。”
梅一琳问：“你有顾虑？”
穆一星惨然一笑：“我只想给你治好病。”
“身病好治，心病难治呀！”她又恢复了常态。
穆一星支吾道：“如果……如果那样可以治……治你的心病，我可以考虑……试一试的，可是……”
“别可是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她上前两步，就怯怯地蹭在穆一星怀里抽噎起来。
看来，她也够可怜的……由于缺乏胆量，都快闷出病来了。
穆一星想说的“可是”被自己强压下去，shen手揽住她，带着复杂的感情轻抚她的后背。
“我知道你的担心，我知道你怕影响到前程，你不是快调到N文化局里去吗？我何尝不担心自己的声誉呢？我胆子小，所以我们要想个万全之策，把事做得格外隐蔽……这样，老马不会知道的……而且我们只做一次……一次就够了……既报复了他，又圆了我的梦，以后……以后……我一定会安守本分的……”她的话语开始还很清晰，说到后来，就含混不清，仿佛‘随身听’电量不足似的。
穆一星心道，心病若是一次能治好，世界上恐怕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因情失意而发作的疯癫女人了。
穆一星自答应为她治疗心病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又将继续堕落下去，如果前几次做的都是堕落勾当的话。
……
洗手间方向传来付隽喊话的声音：“喂——你们俩谁来帮我搓搓背呀！”
切！这sao妞，怎么说话呢？
穆一星松开揽着梅一琳的手，轻轻推了推她说：“你快去帮帮她！”
“她在说我们俩呢……”她没动，反倒将他贴紧了。
“别听她胡说，我是不会去的。”穆一星再次推她。
“你说，她是不是个闷sao的女人呢？她可比我胆子大多了……”她还是没动，犹自说着。
穆一星只好像哄小孩儿似地拍着她的背说：“她已经超越了闷sao的范畴，变成了明sao；你才是货真价实的闷sao女人，而且sao得可爱！”
梅一琳这才离开他，面色绯红，仿佛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望着他。
“快去吧！”穆一星轻抚一下她的柔发，朝洗手间方向一努zui，说，“一会儿她等不及了，敢光着屁.股跑出来。”
“是么……她真有这么大胆子么？”
“以她的sao劲儿，什么事儿都敢做出来的。”
“那……可不能让她在我这儿丢人现眼。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去就回来……”
梅一琳朝前走了几步，又慢慢回过头来，幽幽道，“我是个女人，但不是个闷sao的女人，我不喜欢这个词儿。
“嗯，还有，我想让你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我腿肚子都……都变软了，你……你真……真讨厌啊！”
穆一星暗叫冤枉：我的那个老天，我可什么也没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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