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尽兴到忘乎所以，他忽然现出了人形，就宕机了。
回过神来，他还跪坐在原地，周围弥漫着黑雾，眼前突然多了一个赤裸的男性身躯，躺在地上，以两腿大开的方式和他**交构，并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
……怎么会这样？
慌里慌张的自问尤为无力，恍然发现自己是何等失礼，他倍感羞耻，刚想退出来，**却被对方牢牢锁在身体里了。
“万……万分抱歉！”他只能躲避对方的直视。
戴偏的魌头遮住了左半边脑袋和左眼，而右眼是一团黑墟，中间有一道暗红的竖杠，好像是瞳仁之类的部件。
沉默良久，吞邪鬼好像要说什么，Melen偷瞄了他一眼，看见了从他嘴里露出来的利齿。
“Melencolia吗，从宇宙视角落到地底，就是为了这样。”
“哈……”Melen张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踌躇地回避了他如芒刺的视线，脑中一阵混乱，刚才他们还用非语言的形式进行了本体间的信息交流，可为什么现出人形就变成这样了？
那股压力又回来了，他备受打击，头痛欲裂，好像脑中的构造被搅碎和成了一团浆糊，心泵也快被完全冻结了。
“怎么，我只是读取了你的构造，随便模仿一下。”吞邪鬼又观察了他一会，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睛变得更符合人类的特征了，有了分明的眼白和漆黑的虹膜，除了猩红色竖杠般的瞳仁没变，“也不知道具体该变成什么样，就照搬了你的想法，要朝我抢回来吗？”
Melen压抑着眉头的抽搐，看了他一眼，心泵又不再冻结了，反而窘迫得心跳加速。
“唔……没关系，您比我贫瘠的想象要更……更……”
Melen的人形外貌是基于Mandr的设想捏出来的，而他本身对外貌毫无审美，就被她往手指呵了口气，弹了一记脑门：审美是必需的，万一哪天他也想捏个人出来玩玩，就必然绕不开对外貌的考究。
于是他偶尔也瞎想过，自己会捏一个什么样的人出来。
“你的言行让我无法理解，不去做你俯仰天地的本职，反倒特地来观察众恶所归之处吗，你也跟它们一样，是下流的东西吗？”
“啊……”连解释的话都没有力气说出来了，虽然内心也没有极力否定，而是在矛盾中撕扯，仿佛一边畏惧的同时，一边又渴望着深渊。
“机能出现混乱就会产生大量积液，现在正源源不断地排放到我的内部。是因为感官能力过于丰富，反而成了负担？”
“呃……！求求你不要理性分析这种失误啊！所以我完全没跟你提人类被鬼怪侵袭的事吗？还有想请你同意方相氏驱鬼的事……！啊？怎么会这样？！”
即便他已经羞惭到快要变形，吞邪鬼还是斩钉截铁地告诉了他真相：“完全没这回事，你一直在向我传递莫名其妙的信息，观察我的内部构造，给我输送奇怪的积液。要是把你当时正起兴的状态拟人化，你就该是几乎完全钻进我的体内探索的样子吧，像雄性深海鮟鱇那样。”
“不要无心无我地用那种掉san的类比啊！呜哇！”抱头抓狂。
“流出更多了，莫非你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判断，“Masocholic？”
“不是啦啊啊！”
冥界里回荡着惨绝人寰的悲鸣。
“呼……呼……”颧红潮热，泫然欲泣，呼吸困难，却攥紧心泵试图恢复平静，Melen费了很大劲才解释清楚自己前来的意图和被动感知的性质。
“而且……我是Mandragola从演算中推导得出的暗侧版，代号的隐义不是那种意思，是……Melanoholic。”
沉默。
“连这都要告诉我吗？”
“……对不起，我又自我意识过剩了。可以放开我了吗？和我相处太久，你也会被我的消极作用否决的。”
“我没有会被外界因素干扰的机能，也不会因为肮脏就讨厌什么。”
又是纯粹的陈述。
“唔！”突然眼前一黑，还以为自己跌入了深渊，他挣扎着，等拿掉了脸上的东西一看，是那副魌头。
“你说的人类方相氏要是能戴住这个，我就承认他们的存在。”
望着站在对面的他，Melen顿觉一阵心虚。
成为生冥和死冥的隔离层，就要独自面对混渝；划清人与鬼的边界，就要时刻面对鬼域；而自诩沉迷于黑暗的半吊子还在叶公好龙。
消极到底是不是恶，经过这件事，吞邪鬼也开始了思考，在往后的每一次系统更新时，他都有细化分类这些情况。
但他没有从Melen的积液中检测出恶性的成分，所以过滤一通就排放掉了，那些清澈的液体浸润冥壤，漫上土层，开拓河道，形成了水系。
出乎意料的是，从这些河川中诞生了一些鬼怪，他们也是各凭己意出现的，结果，吞邪鬼不仅被敬奉为鬼原川，还被鬼众传成了冥河之母，其为女鬼的印象也在冥间的普遍信念中更浓重了。
这就尴尬了。
Melen看着女性的吞邪鬼垂着黑长的发丝蹲在水边，忍不住一阵寒噤，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抱歉啊，更新得顺利吗？”
看见她散发着煞气的背影，血肉焦糊的身体，筋骨差互的结构，他就后悔多嘴问这一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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