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姐你还是别跟着走了，它魇你。”
坐在吧台前，无意听到了更多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你一边疑惑，一边却忍不住好奇心偷听下去。
“倒也不至于那么危险，不过我多少也发现了，这里不太对吧？”
听到这，接下来的言语却令你听不懂了，他们也没用外语交流，而是音节突然变得琐碎起来，明明是熟悉的文字，却好像变成了俚语似的鬼话，一团由语言交汇成的乱码杂音。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信号屏蔽，现在我就直说了吧。”伪含光眯起眼，手指绕在冷饮凝结出水雾的杯壁上，画出一道道平行的圈层，“你已经发现了吧，这个世界的状态本质是意识，没错，所谓地球的识海境界层，其实是这颗星球的意识世界，也就是万物万象的灵府，——念的时空集结虚构出的空亡境界，相对于你原本生活的物质世界，这里是死寂的地狱，即空亡，因为这颗星球的物质存在反应出的意识结果认为，意识层面的地球等于地狱。”
“这个真相是挺让我意外的，”月乃斘这样说着，却没表现得特别惊讶，“看来我只猜对了一小部分：境界层就是地狱层，这里是货真价实的地狱，或者应该说是地狱纪，因为这里有这里的规则，是有别于物质世界，却真实存在于地球中的世界。”
“看得很通透嘛，这里确实并非虚假，本来非真实的存在就不能直接盖棺定论为虚假，非真即假只是物质世界中的人类一厢情愿的认知罢了，毕竟你们的理解力有限，就只能按照自己能接受的思维逻辑去解释世界，就这样存在发展。”
“果然是这样啊，但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发现了人类逻辑中的不足，只是那段漂流太久太无聊了，我在那段时间只能一直好奇溟涬到底是个什么世外桃源，后来我隐约发现，那里是既不存在于现实，也不存在于虚构，无法用时间和维度来衡量的‘地方’。”
“对，我到了回收院一看，也不禁产生了这个推想。”阿珄严肃地拄着下巴点头。
“我们现在就是在地狱纪的最底层，再往下是黑无的临界区，然后就是冥界地狱和冥界的生冥区了，最深处的死冥区才是真正连通宇宙神秘星海的地核。不过那些太复杂的东西，你们现在还没必要知晓得那么详细，反正你们只要知道，冥界是鬼怪的世界就可以了，鬼怪是这颗星球的自然基底，物质的灵魂之源，自打人文繁茂以后，我类就回归到地球的原点继续生活去了。”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月乃斘在她的笑容中找不出一丝破绽，暂且也唯有不去怀疑她的话了，于是想先问出一些切身相关的信息，“我还能回到现实，回到物质世界吗？”
阿珄也同样关心这个问题，一脸有若审视的样子盯着伪含光。
“按理说呢，无论是被现实世界放弃或遗忘的人，还是自主选择流放到溟涬的，就都不能回到现实中了，这是超出人类认知范畴的源理，是自然规则，而且同样约束着虚构事物，凡是跌入下层境界的，也不能返回上层境界。”
“这样啊，但是怎么越听你这么说，我倒越觉得有峰回路转的可能咯？”
“这都被你发现了，我果然没看错你，其实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相当敏锐的人。”伪含光为此由衷感到愉快，脸上的笑容也更开心了，“确实，就算是相对静止的空亡世界，规则也不会一成不变，这就是自然的灵活之道了。比如我和不虞渊这种生得早、资历老的灵能者，就具备一定的权限，角度相当于设备的开发者之一吧，一般误入这边的灵能者，顶多只能做到在溟涬和随机一层境界之间往返，而我和她能带你们穿梭于各层境界，往返于溟涬也不成问题。”
“听着确实挺显神通的，但这跟我们有什么直接联系？”阿珄或许早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却故意刁难。
伪含光便亮出一张底牌：“曾经也有人做到过，从意识世界重返现实世界，方法就是让每一层境界中的虚构生命体都能意识到境界的真实，即虚构，就可以了。”
“但这样不会没有代价或后果吧？”月乃斘反倒关心起这个和自己不太密切相干的问题。
“嗯，境界会崩塌，并入冥界地狱，重返现实世界就意味着虚构世界会全灭，但那只是暂时的，只要现实世界还在，就会形成新的识海境界，灵府一直延续，那么地狱就永无止境。从上次全灭又重建以来，目前还有九层境界。”
“这样的话，”正当大家都以为月乃斘要考虑一番再给出答复时，她却已经开口了，神色中既没有悠闲也没有顾虑，而是一如既往，平淡得和白开水一样，“我会继续旅行，但不会打破境界。”
“为什么啊？！”阿珄突然拍案而起。
“因为没有这种权力和必要。虽然我也同意自己的人生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过沙子还是安于随风吹扬吧，这就是我现在的选择，以后要是后悔了，那就以后再说。”
“你们这帮年轻人，”这时，老板端着热奶茶走了过来，“刚才叽叽咕咕什么呢？还有这大冷天的喝什么冰饮啊。”
秋火接过她那份，就看到被一并端过来的，还有她之前留给这老太婆的镜子。
“魔镜还给你。”老板撇撇干瘪的嘴角。
“这就是普通的镜子啊，不过是比别的镜子照得清楚了那么一点，你留着吧。”
“哼，净耍些鬼把戏，我可不要。”
“原来你真看了啊。”
“是看了，不想再看了，怎么着？”
秋火什么也没说，掂起镜子，朝你的背影照着，老板从中看见了什么，一抹布就抽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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