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孤魂也到底是不止有森然游离的鬼气,竟还有些……竟像是万顷寒林里肃杀着的清冽端严。
似鬼非仙,却又多少让人怀疑是堕了鬼道的仙。
而他的骄傲也不一样,不是让人不适,而是让人……甚至想要碾碎。太自傲了。
其实无关他已经表现得够不够恭敬,他容家也素来很有容人之量,而是他生得那副样子,就叫人不想容他,若不能恭敬得就连眉眼都低顺到软媚,就总还难免让人觉出几分牙痒。
让人想打破他那副孤高自恃,让人想把他也拉进这繁杂的人间纷乱里——
让人想把他那些好像别人都不配有的高傲一点点碾成齑粉。
证明他也不过如此。
他生就是那副让人想要碾碎的样子,可若当真被碾得伏低做小,却又会让人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只能碾碎至此一次,何况他也的确……好看。
这惹人……难解。
南宫晴不由地想,他也当真就是个生来就惹人的美人,既惹人**,又惹人厌憎,好在他活到现在竟也还似过得不错,看来没伤没毁,也还没失了那股子无论如何也要端着的傲气,倒叫南宫晴也不自抑替他松了口气。
她到底是心软,见不得人受苦,也见不得值当的东西枉受摧折,认同不了有些值当的东西生来就会让有些人想要卒瓦了这种扭曲的道理。只她坐在那个高度,到底是生来就注定要清醒一些,尚且无事,就已难免清醒得看透了太多。
好在她在这里,这里也只是她家。
只可惜看到的多了,就也难免叫乱花所迷,她纵使心善,也难免陷入思维的误区——
其实旁人想不起责罚他轻狂不过是因为——
他本已是北楚的叛臣。
他连那虎狼一样雄踞眈眈的北楚都叛了,难道还不敢狂吗?
这样的佞臣贼子又哪该会惧怕训诫轻狂的惩治——难道他还能怕死不成?除非想惩治他的也不单是要他死,而是要他受尽苦楚、斯文扫地、尊严尽丧——可容承自然还不会那样做,张皇后他们也不会,于是之于这些人,也就自然连诘责都没有意义了。
南宫晴想拧了,不过是因为她与旁人看这羌霄的方式不同。她看羌霄,就如同她看赵珟、看江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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