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琮和越九渊一直静静地听着李先生在慢慢地诉说。
万琮和越九渊都看得出来，李先生已经很久没有回想从前的事情了。
这次，若不是机缘巧合，他们来到了这新城中，与洛琳琅交上了朋友，加上李先生身体不好，想必这些秘密李先生也不会说出来的。
李先生接着前面的话，继续在叙说着：
“我们兄弟五人与东方之城的少城主，还有西方之城的少城主关系都很不错。”
“但是，也许是这几年顺风顺水惯了，我们五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怀疑那两个人是在利用我们！”
“当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到这里，李先生的脸上忽然泛起了几丝不正常的潮红，他的神色中带上了几分激动，他继续说着：
“东方之城的少城主和西方之城的少城主，他们利用平时从我们这里打探到的边角消息，加上他们祖上传下来的一些家族秘密，他们推导出了那血池之法！”
血池！
万琮瞪大了眼睛。
她可是见过血池的！
血池中还生成了血灵！
“咳咳咳——”许是刚刚的神色有些激动，李先生忽然咳嗽了几声。
万琮去一旁拿了刚刚洛琳琅倒好的茶水，递给了李先生。
“谢谢你。”李先生接过了茶水，一饮而尽，继续道，“血池是什么！那可是相当伤天害理的东西！那般邪恶的法术，怎么能存在于世间！”
“对，那般邪恶的术法，不该存在于世。”万琮点头，她认同李先生的看法。
“只可惜，我们五个人，被那两个少城主，不，应该说，到了血池这一功法被推导出来以后，这件事情就不是我们七个人之间的事情了。”李先生叹了一口气。
李先生忽然看向了万琮和越九渊，问道：“你们如果得到这样的功法，你们会怎么做？”
“销毁。”万琮想也不想说道。
李先生看向了一旁的越九渊，问道：“这位公子呢？”
“阿琮的选择亦是我的选择。”越九渊说道。
“你们真是好孩子。”李先生的脸上出现了几分缓和，“只可惜，那个时候，两个少城主，并不是你们这种想法。”
“他们在隐隐约约知道了长生相关以后，就动用了家族的力量，那可是传承了多少年的大家族啊，家族中有多少人精？”
“少城主哪怕没有跟家里人说，他们家里人，也一定会从少城主的一些行动中，推断出一些东西。”
“绝灵秘境中的两大势力，在知道了这长生之秘以后，哪怕长生之秘并不完全，他们依然竭尽全力开始寻找着线索。”
“毕竟是长生，多少人都求而不得的东西！”
“那时候，长生之秘还是很神秘的，就算他们能推断出一些事情，但是依旧不能实现心愿。”
“后来，他们将我们兄弟五个抓了起来，严刑折磨，说来好笑，当初我们当朋友交往的两个少城主，在动手方面，可以说是相当狠辣了。”
“我的身体就是那时候坏掉的。”
“我们兄弟五人，最终也只剩下了我一个，他们四个人……”
“他们先走一步了，他们在临走前，还拼尽全力，将我送了出来。”
“我被逼的走投无路，最终跳进了这个中间之地。”
“那时候，中间之地远比现在凶险得多，那会我还是重伤之身，罢了，这些事情没什么好谈的，总之，经历了一些事情以后，我找到了这个中间之地的核心。”
“我也不知道那个核心是什么，但是，我知道，那东西很特别，那时候我几乎油尽灯枯，若不是那个特别的核心，想必我也活不到现在。”
说到这里，李先生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他们已经完善了血池之法吧。”
“是的。”万琮的表情也有些严肃，“我去过血池，里面已经生成了白莲，白莲中生出了血灵婴孩。”
“竟然这般严重了！”李先生的眉宇间都是忧色，“这些年，他们到底杀了多少人！造了多少孽债！”
“一定不少。”万琮说道。
万琮心里有数，她和越师兄从边缘之地出现，看到临山村那个模样，再加上匪寨的行事，加上一路上来到这个东方之城路途中的所见。
万琮知道，东方之城外面，活人必然不是很多！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人要么逃走了，要么死了！
不然怎么会那么远的距离，都几乎毫无人烟！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多少力气去阻止他们这两个疯子了。”李先生道，整个人都有些颓然，“当初，若不是我们兄弟几个走漏消息，怎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李先生看起来有些自我厌弃，万琮明白，这么多年，李先生一直受着内心中痛苦的折磨。
无论是血池之法这件事情，还是他其余四个兄弟死亡这件事情，都沉甸甸压在了他的心口。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无法解脱。
万琮忽然开口：“李先生，你可知，一个恶人，无论别人做的事情是好是坏，他都能在此基础上，做出恶事？”
“小友心思玲珑，谢谢你安慰老夫。”李先生道，“我也想过，如果没有我们兄弟几人的说漏嘴，血池这件事情也许依然会发生。”
万琮看着李先生，没有说话。
李先生继续说道：“可是，如果没有我们几人说漏嘴，这件事情不会这么早发生，终归是我们几个人，将炼狱提前带到了人间。”
万琮叹了一口气，她都明白。
李先生如此说话，分明是什么都理解，只是心里过不去。
这样的李先生，她没有办法劝说的。
“小友，无需叹气，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很多事情，都已经想明白了，如果还有想不明白的，那就是我不想去想明白。”李先生道。
“我知道了，李先生，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万琮道。
“谢谢小友。”李先生冲着万琮笑了笑，“小友是一个好人，你身边这位公子，与你很相配。”
万琮愣了一下，然后不自觉看向越九渊，正对上越九渊看她的双眼。
越九渊那双眼睛中，是全盘的信任。
还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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