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将张笑云乱刃砍死!”
“爹,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温子然扑通一下就跪下了,肚子猛然一坠,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让开!斩草需除根!留他不死,后患无穷!”
“爹!这样不公平!有损你的威名。不如你给他一个机会,看他有没有本事走出太守府。”温子然知道,这个时候越是苦苦哀求,就越是没用。不如激起温重的兴致,也许张笑云还有一线生机。
“温子然,你要和我玩猫捉老鼠的把戏吗?想看着我如何垂死挣扎,如何苦苦求生,并以此为乐吗?”
“随便你怎么想!”
“我考虑考虑。”温重露出一丝笑容。
“爹,他曾是你的手下败将,你怕什么?”
“那倒也是!”
“开门!”
笼子被打开,张笑云一句废话都没有,挥剑就直奔温重而来。温重本以为可以轻松取胜,却不想张笑云招招直逼他的死穴。张笑云手中的剑疾如风,迅如电,猛如雷,不取温重性命,誓不罢休。眼看温重步法已经乱了,已经无力招架,身上也有了几道伤痕,张笑云使出十二分的力气,一剑刺向温重的心脏。
温子然从地上爬起来,挡在父亲前面。张笑云的剑停住了,这次他停住了,好像无形之中一只大手死死钳住了他的剑。
“让开!”
“父债子还,你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冰凉的剑锋抵在苍白的脖子上。
“笑云,你不会的,是不是?”温子然哽咽了。可是颈上突然一疼,利刃就进入了皮肉。
温子然闭目等死。张笑云收回剑,“今日饶你不死,不是我不想杀你,而是怕污了我的剑!诚如你所言,你我恩断义绝!”说罢转身离去。
“爹,你没事吧?”温子然强压住内心的痛楚,扶起受伤的父亲。
然而温重给儿子的却是一记大耳光,把温子然打得一个趔趄。
“我剑法和破解之法都是你告诉他的吧?”
“嗯。”
“滚!”
“呜呜~~”温子然捂着嘴,跑出了家门。
温子然觉得自己已经众叛亲离了,无处可去,只能回到侯府。刚一进门,就迎面遇到林书。当初自己的任性妄为,害他失去亲人,而如今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这可能就是因果报应吧。
“夫人!”看到温子然满脸泪痕,林书心中畅快无比。
“林书,你特别恨我吧?特别想杀了我吧?”
“你说呢?可恨我手无缚鸡之力!不然我真想把你的心剜出来,血淋淋的丢在地上,让所有人都来践踏!”
“好啊!我不还手,这里,”温子然拍了拍心口,“看准了!”然后他把剑递了过去。
“哈哈哈哈!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其实你的心已经碎了,不是吗?不用我动手,有人会伤你的心!”
一朝偶相逢,三载苦相思。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是这样结果。温子然不甘心,他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放下最后一点尊严,找到张笑云。
张笑云还真的做到对面相逢不相识,冷着脸,与温子然擦肩而过。
“笑云……”
张笑云停了一下。
“我爹和你家的事,我之前真的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了……”
“那又如何?”
是啊,若是早点知道了,那又能如何呢?就能管住自己的心吗?温子然悲伤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没有!”
“那之前的种种又算什么!”
“报仇,所以必须忍辱负重!”
“可是你明明说过……你爱我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终……”
“温子然,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明骚易躲,暗贱难防。”
“你……”温子然几乎一口气没上来。
“你心狠手辣、卑鄙无耻、作恶多端、不知廉耻、人尽可夫!贱人这个词,都不配用在你身上!”真不愧是说书的嘴!
温子然捂住耳朵,“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
“你纠缠我这么久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再来找我了!你说过恩断义绝,到底能不能说到做到!!!”
情到浓处伤人深,宁愿无心对无情!
“好!今天是我不知廉耻,厚着脸皮来自取其辱!以后再也不会了!张笑云,我恨你!我恨你!我……”噗,一口鲜血喷出,温子然的脸惨白如雪,陷入了黑暗。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爱上你这种人!!!天啊!你为什么不打雷劈死我!”张笑云把昏迷的温子然紧紧抱在怀里。情如迷药,让人欲罢不能;如毒酒,却让人甘于笑饮。
百里渊忙完了公务,回到家中,却不见温子然,正要出门去找。张笑云抱着温子然,一路小跑的就回来了。
温子然嘴角的血迹让百里渊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
“他怎么了?”
“先别说了,快去叫大夫。他刚刚吐血了。”
大夫赶到之后,赶紧号脉。
“夫人气急攻心,血气翻涌。脉相十分紊乱。我先给他开一副通络化瘀的药。”
不大一会儿药就熬好,端了进来。百里渊扶起温子然,大夫把嘴掰开,药灌了下去。
“呕!唔呕!咳咳!呕……呕!!!”转眼间就全吐了出来。黄色的药汁里还有一大团暗红的血。
“再灌一碗吧,药吃不下去,病如何能好!”大夫又去熬了一碗药,灌了下去。
“唔呕!”一大口鲜红直接呕在了地上,触目惊心。
“怎么会这样!子然,你故意的,对不对!你就是要让我难过,让我心痛而死,对不对!”张笑云猛烈的晃动着温子然的身体。温子然如同一个布娃娃一样,全身瘫软,任由他怎么晃动,也没有任何反应。
“你够了!人还昏迷着呢!”百里渊忍无可忍。
“夫人这是郁火伤胃,药灌不下去啊。”
“我来!”
张笑云拿起药碗,喝了一口,然后嘴对嘴的哺了下去。如果不是怀里还扶着温子然,百里渊真的想狠狠的给张笑云一拳。
熟悉的气息,淡淡的檀香味,虽然昏迷着,但是温子然的意识深处里还是很迷恋这种味道。他慢慢地吮吸着。是谁的唇?这么刻薄,这么冰冷。一碗药总算是喂完了。
“夫人再这样折腾,别说是熬到足月平安分娩了,人还能活几天都是个问题。”
“最近我公务繁忙,冷落了他。后面我会多注意。”
“这里有些固本培元的药,可助胎气稳固。”
“好的!”
“侯爷,不是我说话不吉利,夫人这次难产是一定的了,还是早做准备。”
“要准备什么?”
“侯爷自己心里该有数了。”(准备后事。)
百里渊还没反应过来。看着大夫欲言又止的表情,张笑云却懂了,他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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