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回出租屋时没想到李尧也在，他想起自己早把备用钥匙给了李尧。
李尧在厨房里倒腾什么，没发现季斯回来了。疲惫的归途有了终点，季斯走过去从身后抱着他。
李尧吓了一跳，转过身说，“你不是周日才回来吗？”
季斯没说话，把头埋到李尧肩颈处。李尧手里还拿着铲子，只能被动地站着，他也察觉出季斯情绪有些低落。
“好啦好啦，我还要做菜呢。”抱了好几分钟了，还没完了，还好之前关了火。
季斯这才把头抬起，李尧发现他眼里有红血丝。
“做什么菜？”声音也有些沙哑。
“就番茄炒蛋，我也想学几个菜，回美国还能在爸妈面前露一手。”
季斯揉了下李尧的头，“有志气。”
“诶，诶，别乱摸，你快出去，别干扰我。”
出租屋比较小，厨房有两个人在就有些周转不灵，李尧把季斯赶到客厅去了。
今晚李尧本来打算上垒，但看季斯没兴致也就算了，他们相拥而眠。季斯没提及家里的事，李尧也没追问。恋爱里，什么需要共同分担，什么没有必要，季斯分得很清楚。也许有那么一天，家人松口了，让他把李尧带回去看看，那个时候他需要李尧一起面对。但在此之前，没必要让李尧陪他一起担心。
转眼，到了李尧飞美国的日子，就在元旦后不久。季斯送他去机场，临安检时，季斯搂住李尧，在他耳边说：“好好照顾自己，常联系。”李尧突然涌上一股不上飞机的冲动，很他知道这不可能。
“你也是。新赛季开始后，找机会一起冲荣耀啊。”
季斯挑起眉眼笑了下，“没问题。”
李尧离开后，季斯的生活一下空了出来，觉得房间都变得空旷许多，他调节了好几天。因为时差，季斯只能早上的时候和李尧视讯。
“对了，你为什么要代练啊？”这个问题困扰李尧很久了，一直没机会问。
“赚钱。”
“你又不缺钱，随便接个活都比代练来钱快吧。”
季斯想了想，有些难以言说，“我个人不太爱充钱玩游戏。”
“嗯哼？”
“但腾讯吧，确实不充钱体验不好。”
“所以？”
“所以我就赚点代练钱来弥补损失啊。”
有道理，李尧点点头。但是——
“你在绕我，你最开始不玩游戏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充钱，你不是因为代练才打游戏的吗？”
啧，反应还挺快。“我参加了一个公益项目，资助贫困学生的。项目赚的钱都投进去了，打打代练赚点生活费。”
李尧怎么想也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想到自己，除了集体参加的公益活动外还真没特别贡献过什么，献血次数都少之又少。
“什么项目啊？那我也参加一下呗。”
季斯把网站链接给李尧发了过去，刚点开界面，李尧就被图片震惊了。他不是不知道有穷人，但没有直观感受过，不知道这些人过得这么苦。破烂的房间，床都是土坯的，锅碗瓢盆也坑坑洼洼。他看了下介绍，这个项目是针对贵州山里的一个小村庄，小孩需要走十几里山路去上学。资助人可以选择一个或多个小孩进行资助，全额项每月至少4000元，此外还有自选金额。每个小孩最多只能有一个全额资助人，审核要求也较严格，只有没有监护人或者监护人丧失劳动能力的小孩有资格。资助和被资助双方都不知道彼此的真实姓名，只能看到大概描述。
李尧问季斯资助的是谁，季斯单独发了张图给他。父亲工伤瘫痪，母亲得了癌症，男孩还在读五年级，一家三口住在有破洞的砖瓦房里。难怪季斯需要代练，他说把钱都投进去是真的全部投入，不然根本支撑不了这个家庭。
“你要资助多久啊？到他成年吗？”
季斯摆了摆手，“到他初中毕业。上高中之后如果他成绩好能拿到奖学金，网站那边也在帮他申请政府名额，拿到后每个月会有津贴。”
世界上可怜人太多，没有谁能够拯救其他人，能做的无非是尽自己的一份努力。李尧若有所思，和季斯挂断电话后注册了一个账号。他打算找个小朋友资助一下，考虑到自己的赚钱能力，李尧选择了自选金额。
可能是每天都和季斯通话的缘故，李尧并没有觉得日子难挨，在公司里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很快，春节到了。因为姥姥还在国内，他们决定回国过年，李尧没有告诉季斯，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季斯的爸妈还是没有松口，就连春节都没让他回家。妈妈在微信上给季斯发了一个红包，祝福语是：“新春快乐，每天开心。”妈妈不怎么会微信转账，之前一直嫌麻烦，这次不知道学了多久。
季斯回复了句：“谢谢妈妈，我爱你们。”
那边很快发来一个[/拥抱][/爱心]。
他没有告诉李尧自己的情况，既然回不了家，干脆去美国看看李尧。忙的事基本告一段落，手里也还有点结余，季斯定了津州直飞洛杉矶的机票。这时候机票已经没剩多少了，季斯只能定头等舱。李尧跟他说过洛杉矶公司的地址，等到了那边再联系，也算是一个惊喜。
两人再次不谋而合，结果就是——
“你猜我在哪？”季斯在公司一楼的大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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