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六,是宓府嫡姑娘的及笄礼。卯时刚过,萧琼玉就被前一日特地嘱咐过喊她起早的雪鹭喊醒了,她瞧着身边没了人,摸摸被窝,凉凉的,显然起身有一会儿了。
正想着,宓岑暮进了内室,“醒了,晨起有些冷。”说着拿起外裳给她披上。
萧琼玉揉揉酸涩的眼睛,“一大早的,你去哪儿了?”
“去看看各处有无疏漏的地方,都很好,所以你先把朝食用了再去忙,免得忙起来又忘了用饭。”宓岑暮亲手接了水思手上的温热帕子,给妻子净面醒神。
及笄礼是女儿家的大事,后院皆是女客,男人不能入。只有在前堂及笄礼时,身为家人的男人才能露面。因此,宓岑暮天还未亮就出门,到后院待客用的凉亭水榭瞧了一遍,看看有无不妥之处,既是对女儿的心意,也是不想让妻子过于忙碌。
萧琼玉仰脸任他擦拭,成婚二十年了,这个男人一如当初所承诺的那样,事事将她放在心上,不欺不骗几乎事事都顺着她。
当然,萧琼玉自认也是个贤妻,只要不涉及她的底线,就不会没事儿找事儿罢了。
“今儿肯定还有不少男客过来,要你跟沅儿招待,只可惜我兄长不能过来,不然也能帮一帮。”萧琼玉起身,水思立时上前伺候她穿好前一晚就准备好的裙裳。
宓岑暮摇头,“无事,沅儿大了,也该接触这些了。”
“但我瞧着,沅儿,似乎心往朝堂......那宓府往后......”萧琼玉欲言又止。
她自生了药药后,身子就不适宜有孕了,这就使得他们只有宓楼沅一个男孩儿,宓家的生意,沅儿自己的理想,最终会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宓岑暮却不把这当成问题,宽慰她道:“无事,二弟不是还有两个孩子,个个优秀。且宓家的产业,我是定要分一部分给药药做陪嫁的。”
在宓岑暮接手宓家产业之前,其并未有如今的规模,是他毅然决然将仗着是宓氏一族的人就尸位素餐、偷奸耍滑的各种亲戚从店铺中赶出去,又凭着眼光发展酒楼、客栈、船运等,与上京也达成商线,才使得宓家更为强大。
而他轻描淡写所说的一部分产业,恐怕涉及很多,大多宓家人都不会愿意。
只不过他们愿不愿意,并不在宓岑暮夫妻两的考虑之内了。
用完朝食,又去厨房盯了会儿,转眼天色已亮了。萧琼玉算了算时辰,使人去瞧瞧女儿醒了没,正要再去水榭瞧瞧,偏偏老夫人那边过来,说让她去一趟。
“今儿事多,就不去给老太太问安了。”这么些年老太太主动找她去,总是没甚好事儿,萧琼玉不欲在今日坏了心情,直接打发了。
她身边的周嬷嬷想到昨儿从表侄女儿那听来的事,靠近她,低声道:“奴婢昨儿从晚晚那听说,老夫人的娘家侄子过府了,您说......”
“她敢,”萧琼玉一转念就明白周嬷嬷的意思了,霎时火了,“我的宝贝女儿,她想都不要想,恶心谁呢?”
周嬷嬷忙安抚她:“是这个理儿,那种人,可配不上咱们三姑娘,连三姑娘的头发丝儿都不配。”
“呵,这几日你们给我把后院看紧了,任何陌生男子都不准靠近,扫洒的小厮也都使专人盯着面儿。”萧琼玉还是不放心,招来水思嘱咐了一番。
老夫人娘家人是个小门小户的先不说,若是人品端正那还让人高看一眼,然那家几乎都是见钱眼开的人。也就一个男丁还有点出息,挂着尾巴考过了乡试,但估计是被宠坏了,面相贼眉鼠眼的,惯爱跟纨绔子弟流连烟花之地,去年过年还巴巴的上宓府讨钱,也不知那些圣贤书都读哪儿去了。
水思听闻也如临大敌,做完手中的事后就专门找了两个小丫头盯着花廊通往后院的门,每个进来的小厮都仔细盯好了。
料理完这些事,萧琼玉净手后,进了小书房将防着女儿及笄礼要用的笄冠盒子捧出来,双手端到书桌上,方才打开。
“这是?”凑在她身旁的雪鹭惊呼一声。
萧琼玉也是愣住了,这头面上的,压根不是她千挑万选出的青花碧玉,竟是一块有足有倾城之价的水色翡翠!
有人动过,但不可能是夫君,这水色翡翠之贵重,宓岑暮不会瞒着她,那是......
萧琼玉目光一凝,发现盒底还压着一张纸,她取出一看上面仅有的一个字,顿时明了。
“夫人?”
“无事,”萧琼玉将纸揉捏在手心里,合上盒子,“你看好了,及笄礼之前不准许任何人打开。”
想了想,她还是不放心,换了把新的小金锁锁上。
稚宁一早就被唤醒了,打着呵欠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岳嬷嬷和轻云给她上妆,浓密乌黑的长发只简单挽了一下,等及笄礼开始后,自会有赞者替她理妆梳发。
“前头的乐声响了,约摸是已经有客人来了。这会儿天还早呢,说明是看重咱们姑娘。”轻云在一旁递篦子,听着外面的动静,笑着说道。
稚宁掩唇打了个呵欠,眨了眨眼睛,有泪珠沁出眼角,很快被岳嬷嬷又轻又快擦去,“哪儿是看重我,是看重咱们宓家。”
“自然也是有咱们姑娘这般优秀的缘故,而且姑娘的正宾还是顾老夫人主动提及要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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