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亚，怎么了？下了战场还闷闷不乐的？”同黑发少年并肩走在最后，已经许久不见的波分水门担心的问。
自己的四个弟子，三个在前面打打闹闹，唯独最后入门的夏亚一人面沉似水，一副心中有事的样子，这叫水门怎么能不忧心？
一旁，夏亚先是没说话，只是盯着卡卡西、带土、琳三人打闹的背影看个不停，良久后，他才终于转头看向水门，用直觉确认了金发青年眼中的担忧不似作假后，他才低声问道，“水门老师...你知道的吧，为什么村子要把精锐忍军放在桔梗山？”
说‘问’可能不太恰当，夏亚的语气更像是在陈述事实。
不过想来也是，就算有资格更老的纲手在，波风水门现在到底还是挂着领军的大旗，关乎整个战局的行动，他怎么可能会不知情？
闻言，水门眼中闪过一瞬的错愕，表情也随之僵硬。
木着脸消化了一下夏亚的话语，他先是在脑中斟酌着字句，但看着夏亚那双漆黑的眼，水门张了张嘴，一切词句都被自动简化，“那些事，我...的确知道。”
夏亚歪头问，“他们都是自愿的吗？”
“不是。”
似乎是有点痛苦，水门的呼吸开始变急促，“他们...根本不知情。”
垂下眸子，夏亚点点头，而后是一段难言的沉默。
队伍前列，三小只快快乐乐的打闹，不谙世事。
队伍最后，一大一小、一金一黑的师徒二人面色各异，气氛尴尬。
两相对比之下，水门一边捂脸偷偷叹气，一边暗搓搓的偷看了夏亚一眼，小孩蹙眉的样子，让他破天荒的第一次对自己有起埋怨。
——作为人师，他没法给弟子作出引导；
作为木叶的领军大将，他不得不违背内心想法，妥协于全局的接受三代和团藏的战略布局；
作为梦想是成为火影的人，他却受私情影响，提前把一切计划告知了自己的弟子。
想着想着，金发青年的脸色更加暗淡。
夏亚突然又问，“水门老师，是你作出的计划吗？”
“不是我。”水门摇头。
“那是谁？三代吗？”
“以团藏大人为首，三代大人...应该也点头了吧。”摸着下巴，水门不确定的回答。
他并没有注意到，夏亚对火影的称呼已经毫无敬意，甚至已经省略了敬称。
“水门老师，你对战争...是什么想法？”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夏亚再次问道。
事实上，对于这个问题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如今问出来也只不过是为了探一探水门心中的想法。
“人与人之间打起来，叫打架，国家和国家之间打起来，叫做战争。”
闻言，水门放缓脚步，嗓音低沉，“战争是数千人，数万人之间的争斗，他们提着自己的武器，砍下敌人的头颅，使出能想到的一切办法打败对方，然后最后，赢的一方就能获得利益，剥削另一方，抢走另一方的东西。”
既然已经说了这个话题，就不要说一半了。
在心中，水门这么对自己说道。
“而在国家间开始战争的时候，那些普通的百姓也会受到波及。如果是大国与大国间的战争，夹在中间的小国就会饱受战争之苦。”
回忆起自己很久前听说过的、那个有关于黑红眸子的小孩以人为食的传闻，水门闭上眼，“他们流离失所，无处可去，无食可吃，严重的时候甚至可能吃人。”
真吃过人的夏亚摸摸嘴唇，有点尴尬。
他那时真的是饿急了，如果有选择，他宁可吃土也不会吃同类，奈何山椒鱼半藏的毒实在太猛，不止是空气，连土壤和水源都被毒侵蚀的不成样子。
要么饿死，要么吃人，这就是唯二的选择。
夏亚不想死。
于是，他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眼见即将到达桔梗山营地，犹豫了下，夏亚也不管金发青年能不能听懂，兀自强行转移了话题，“水门老师，你的梦想是成为火影吧？”
“...没错。”
“等你当上火影，就不会再发生现在这种事了吧？”因为身高问题，夏亚仰头问。
“那是当然。”
聊了这么久的天，金发青年终于露出了笑，他拍了怕少年的肩膀，语气和煦而又认真，“我会努力...不让任何一个同伴死在我之前！”
闻言，夏亚点点头，终于也露出一丝笑意。
在水门班、在木叶安逸的久了，就有点懒得离开。
“如果水门老师能当上火影，然后把那些让人看不惯的东西取缔掉，我以后就常驻木叶好了。”夏亚想。
.......
.......
三天后。
“不好了！！夏亚！！不好了！！”大清早的，带土突然一阵鬼哭狼嚎。
“啊？怎么了？”睁开眼，夏亚于床上坐起，视线锁定帐篷的帘，很快，防风镜少年就连滚带爬的从那里轱辘了进来。
“前线...前线.....”带土手舞足蹈的，却一句完整的叙述都说不出来。
“前线的事吗？”
看着带土煞白的脸色，夏亚摇摇头，未语先笑，“你是想跟我说...前线溃败，那边的所有人全军覆没了是吧？”
“...对。”
被小伙伴的淡定感染的稍稍平复心情，带土眨眨眼，突然色厉内荏的指责，“喂！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番指责没有恶意，单纯的就是出于小孩子无聊的自尊心，为了找回自己刚刚丢的面子。
对此，夏亚自然不会在意。
“不要慌，带土。”
盘腿坐在床上，黑发少年歪着头，单手托腮轻笑着，一双漂亮的眸子向上弯曲漂亮的月牙状，正好遮掩住眼底的冰凉，“所谓的溃败只是假象，是意料之中的事，接下来在桔梗山....才是真正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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