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至君不会在意这种听起来就很扯的事情的。时楚暗自想道。
中午两个人还一起吃饭，今天轮到了跟时楚的朋友一起，发信息提醒的男生也在，还特意观察了两个人，结论是两个人真的看起来什么问题都没有。
下午时楚听到了流传广泛的故事版本。故事里他喜欢慕言，慕言可能对他也有那么点动心，但是她始终是许至君的。
证据是运动会医务室门口搭肩，十一病房慰问，上午帮她买东西被许至君扔了回来，还有自己对她说什么都听。一桩桩一件件，全是两个人相见恨晚的佐证。说得那么逼真，甚至连时楚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这种风言风语以前在时楚身上就从来都不少，他不在意，甚至是可以当成笑话来说的。除了运动会搭肩的事情，那时候自己发烧快晕了，撑了慕言一下就放了手，其他的全部都是许至君亲身经历过的。他甚至完全没有一点担心。
可是下午的时候，他听见了慕言跟许至君解释医务室的事。
这在时楚的认知里，是完全不需要报备的事情。许至君这个人，心胸宽阔的很，给人的信任也是全心全意。
两个人在一起时，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不想继续了，有其他人了，就直接告诉我，如果你不说，我会默认你没有别人备选。”他从不怀疑，给人最大的自由，跟他相处可以特别轻松。
可是。时楚突然有些怀疑，这些都是真的么？还是这根本是那时候的许至君给自己的特权。
或许自己以为的他的豁达和自信，是逃避。他不问，是不敢问。他默许自己出轨，默许自己与别人暧昧，他装聋，装瞎，只要自己还回头。
这种可能，让时楚甚至不敢再想，当初许至君还有多少这样委曲求全的事情，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这折磨人的日子。
终于，折磨得他收回了自己这个特权。不止没有了这个，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前面的许至君听沐言说着话，脸稍稍偏了偏，时楚就觉得他是在看自己，轻蔑的，不屑一顾的，或是厌恶的，多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过来，只有余光冷冷的一扫。
时楚开始害怕。他怕许至君真的觉得自己对沐言有意思，更怕自己没有先跟他坦白这些可能造成误会的事会让他不高兴。害怕的时候，他觉得，许至君真的对他冷淡了太多。哪怕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
许至君出去了，没有看自己一眼。许至君又回来了，还是没有看自己。
等着他坐下，时楚推了推他的椅子，等着他回头，“君哥，上节课的笔记，能不能借我一下？”
“哦，好啊。”许至君低头从包里拿出笔记转头递给他，“没记两笔，你凑合看。想用什么直接拿就行，我记得我说过。”
时楚接过本子，低着头，“你的，我不敢碰。”
“什么？”
“是你的，我不敢碰。家人，兄弟，欣赏的人。我都不敢碰。爸妈，三哥，沐言，都是你的，我不会…”
“时楚，爸妈是你的，青黎是你三哥，沐言，她本来就不是我的。别在意外面说的那些。”又在被许至君安慰，明明哪怕只有一个人受了委屈那个人也是他，最后还是他在安慰别人。
时楚更加难受，“我没想过要抢走什么，你信不信我？”
“我信啊。”许至君趴在桌上，抬眼看着他笑，“你瞎想什么呢？怕我把那些扯淡的话当真啊？你知道我的，我信你啊。”
“我该跟你解释。我该提前跟你说的。”
许至君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们时楚，想要的东西会直接要，不会耍手段。这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觉得我特别特别骄傲的一件事。我的小少爷，能随性而为，又光明磊落。虽然…”
“虽然把你伤成这样？虽然肆意欺负你折磨你？虽然…”时楚的话里带了哭腔。
许至君笑了一声，拇指在时楚眼睛下面抹了一下，“不是都过去了么？别说了，嗯？小少爷，别难受。”
“别这么叫我了，我不配。”
“一个称呼而已。没事了，别乱想。”许至君又捏了捏时楚的耳垂，“你是不是喜欢这样？”
“嗯。”这么亲密的小动作，怎么可能不喜欢。
“你最近怎么这么乖啊，真好像我欺负你似的。”许至君揉了半天，看他情绪稳定了，也要上课了，才转回去。
转过去以后的许至君也有些失神，发呆了一节课，最后只觉得，两个人这么多年关系越处越糟糕，没想到分开一段时间之后，反倒是比以前更好了一点。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有那么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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