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楚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没有跟他对视，扫视了一圈卧室。
床单被罩都换了新的，床也重新铺过了。
“男朋友，你看，我都打扫好了…你看我一眼呗我给你认错呢，是我不好，你看看我…”
时楚望向他。
“我吓着你了是不是？你没跟我说你想干这个，我不知道，所以吓着你了。你别生气好不好？要不我再好好帮你弄一次吧。”
许至君黑眼圈都出来了，明明困倦得很，还强打精神在哄自己。最重要的是，时楚想了许久，都不知道这件事里他到底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要跟自己这么低声下气地道歉。
“不恶心吗？”
“恶心什么？”
“我。”时楚见他皱着眉，索性把话挑开了，“我在你床上，想着你，冒犯你，弄脏了你的床和你的手，不觉得我恶心吗？”
“说什么呢男朋友？你想要，我没给，我就已经觉得够对不住你了。你说这话干嘛。”
“我没问你要。是我自作主张…”
“所以你喜欢我，对我有想法有欲望，我不该高兴吗？”
许至君就是有这本事，帮时楚找借口时，总说得理直气壮，让时楚也以为真的不是自己的问题。
“哥…”
“叫一句男朋友吧。”
“…男朋友。”
“诶。”许至君过来拢了拢时楚的睡衣，简单的系了带子，“想求你件事。我吧，没和你好好谈过恋爱，就也没太准备好这事…所以你下回有想法了，我先用手帮你成么？你再给我点时间准备准备吧？”
许至君脸都红了，说完就抿着嘴等着时楚答话。
“…我没想过强迫你什么。我就是，今晚有点失控了。以后不会了，绝对不会了，你放心。”
“男朋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没逼我，我怕你着急先跟你下个保证。不用控制自己，你都跟我处对象了，还让你忍着，我这对象得多不称职啊…”
“我知道你宠我，但我也是真心喜欢你。你希望我对你坦诚，你也要这么对我。不是你的错不要揽责任不要帮我找借口。”时楚抓了抓头发，“试试相信我的真心，别再让自己那么累，行吗？”
“行，行，我信你呢。我刚才没转过来这个…”许至君习惯性又要说自己的不是，被时楚瞪了一眼，瞪乐了，“好了不说了。”
两个人重新躺下，许至君拉着他的手，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男朋友，我看你胸口上，有字儿啊？”
刚刚帮他系衣服的时候看见的，紧挨着心口上方，似乎是个纹身，一排小字。
时楚抿了抿嘴，没说话，自己拉开了衣服给许至君看。头别向另一边。
许至君又帮他拢了拢，“我随口问问，不愿意告诉我的话…”
“自己看。”
时楚再次拉开衣服，自己用手抹了一下那个纹身，似乎是笑了一下。
许至君犹豫了一下，凑过去看，端端正正的几个字母，XZJ、XZC。
“这是…”许至君看得懂自己的名字，也就联想到了后面的那个名字。
“许至楚。我改名了，我求爸妈让我改的。”时楚抢先说。
时这个姓，是他被扔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带着的。关于他的过去，他就只剩这个了。
领养他回来时，许爸许妈不想时楚完全变成许至君的附属品，变成他的一个伴儿，所以给保留了原有的姓，加上许至君妈妈的姓，起名叫了时楚。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不配这个名字，所以钻了空子去求了爸妈。你还叫我时楚就行，什么都不用变，我就是…自己求个念想。”
“你…”许至君嗓子哽住了，一遍遍抚摸着那行纹身。
“太想你了…”
“疼吗？”许至君的记忆里，时楚最怕疼了。
“不疼啊。”时楚笑着说，“可高兴了，爸妈同意了改名字，我赶紧去纹的。生是你家的人，死也是你家的鬼。”
“怎么不疼呢，怎么可能不疼呢。”许至君心疼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一遍遍吻着他胸口的纹身。有时候舌头会在他的乳|尖荡一下，激得时楚有些燥热。
“哥，别…”他推了推许至君。忽然就觉得胸口有几滴热的液体滴上去，一下竟有些不敢动了。
“不疼，哥在呢，不疼啊…”
“真、真不疼…”
“哪能不疼呢。我的小少爷最怕疼了，一点委屈都不该受的。”许至君语调里带了哭腔，“我还说我在呢，我在哪儿呢？我男朋友疼的时候，我在哪儿呢？我根本没在，你难受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干什么呢。”
“哥，我真没事，都过去了，我现在好着呢。”时楚又推了推他。
“我把你逼成这样了，糟蹋成这样了。你怎么…怎么没找我呢，你告诉我我会回来的，我肯定会回来…”
“就这么心疼我？这样就回来了吗？”时楚挺高兴的，“可惜我人缘不好，没人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
许至君顿了一下，吻得更凶，“我的错，是我的错，我该给你机会，我不该这么决绝…”
时楚胸口的液体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烫，许至君似乎也不想再掩饰，直接呜咽出声。
时楚只见过一次许至君的眼泪，在上次他离开的那天。或者说，许至君只有那次允许了他的脆弱被时楚看见。这是第二次。
“你别这样，你让我看看。许至君！你让我看看…别难受了，你看看我…”时楚是真的急了，用力地推着他，想让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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