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撕了。”旁边跪着的一位幸灾乐祸的。对着叶蜡突然一句。
叶蜡清清楚楚听见，对着那幸灾乐祸的小子看一眼，满脸的得意。
转脸对着那凶手平心静气的开口。“你撕了？为什么撕了。”
他一顿“我……”
他眼珠滴溜溜一转，突然跪下磕头。叶蜡把他的神色看清。“公子，我就是贪玩，再也不敢了。公子饶我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他一看叶蜡如此，知晓还有转换余地，赶紧认错。
叶蜡看他这时候还耍小聪明，心里一阵火气。又听见那咚咚的磕头声，磕在地板上，叶蜡的脚清楚感觉到了震动。也就没再说什么。“扣三个月月钱。”
“是。”玉璧赶紧答应了。
她看见那孩子在地上猛磕，什么也不能做，就只能用带着劝意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叶蜡，叶蜡也无疑懂了。
“都站起来。”叶蜡斥他们一句，她讨厌这种欺善怕恶的小人。
更对他们随随便便就下跪的事很不适应。显得太过低贱，没有人权。
这根深蒂固的思想和社会她没法子改变。
但是至少她能发发脾气。
这才注意到那孩子脸上的血，正往下滴。怔住一秒。
“你们谁见过周铭。”叶蜡在他们身边绕了一圈，慢慢的问他们。
他们相视一眼，他们根本不知道周铭的名字，天天花匠，花匠的叫的。
只现在也不可能说的别人。
“公子，我们自他之前回家了，就再没没见过他。也没听说他的消息。”
“有没有和他关系好些熟一些的。”
他们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心里了然。
“这屋子，你们谁也不许再进去了。拿锁锁上。”
“是。”
“夜里关好门窗，别再出了什么事。”叶蜡估计他回来，是有什么事，而叶府是他离开前住的地方。
既然这里没有什么重物，说不定文人爱书。
——
二人从院子里出来，脚步越来越缓，叶蜡打头，还是对刚才那一脸的血。难以接受了。
“为什么我院子里全是一些年少的。”叶蜡看了方正彩那边的下人全是二十七八左右的，用起来也有主意，而自己这边的都是没长开的孩子。
玉璧：“公子以前就只喜欢跟比自己小的孩子在一起玩，大的不要。老夫人就按着公子以前喜欢的长相个头安排了几个。没想到公子失去记忆了，喜好也大为改变了。”
她垂目暗思。“原来这样，把这些孩子送到管家那里，再给我换几个年长一些的。老实安静一点的仆人过来。”叶蜡也不是不喜欢孩子，她就是图个安静图个方便。
这些孩子并不像他们的年纪一样年幼善良。她不想见到这样的人了。
“好。”玉璧再次看见叶蜡的纯良。
“再去查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个周铭是不是真的回来了。这屋子里也没什么东西了，他回京无亲无朋的，肯定有什么别的事。”
“好。”
“刚才那孩子的月钱也别扣了。权当医药费吧。”
“公子，他们是卖进来的奴没有月钱的。”
叶蜡脚下一顿。
——
二人回到内院，雨洗刷过的院子干净明亮。叶蜡踏在石板上，脚印是化开了的，在周铭屋子里踩到泥土。
点点晕开。
叶蜡坐定，心中大为不解连连摇头。“这周铭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只看上去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不像是鸡鸣狗盗之人。”
叶蜡看着那屋子里如此整洁不是内心冲动或者是脾气暴躁的。
又连屋子里的小孩子都能欺负他，更不像是能干出来什么罪大恶极的事的。
玉璧从水房里端过来一壶茶水，是准备好的。给叶蜡倒了一杯，先暖暖手也好。“这周铭，是犯了不孝罪。”
“不孝罪？”叶蜡疑，这是什么罪，听也没听过。
玉璧看见叶蜡一脸疑惑，为他解答。“就是殴打父母，被告到了官府。可是要杀头的。”最后一句小小的声音，震撼着叶蜡。
“杀头？”叶蜡这才明白早上玉璧一直说的杀人的事，一直以为是谁被人杀了，这才明白原来是说要杀周铭。
“他父母现在？”叶蜡皱眉，慢慢恢复平静。难道是一怒之下做了什么大事情。
“应当是没什么大事，我听说了他还有哥哥弟弟什么的，在家里好生照顾着呢。”
叶蜡疏气。
心里倒是想了，看着那样子。又听玉璧说了，周铭是打骂亲母，被捉。
只这时候讲究以孝治国。对老幼尊卑看得极重。设有不孝罪。
殴打父母轻者流放，严重者处于死刑。如此重刑来惩罚不孝者。
让父母去告发，免与父母年老受子孙嫌弃殴打。这本是好意，又难免有点残忍。
只古今人性确没有什么差距，本身打父母这事，是不可饶恕的重罪了。但是以现在的思想去看，杀头太过严重。
“他经常如此？”叶蜡再问。
“这个，应当是不会，要是这样早会被邻居给告发了，不可能留到现在，还让他当了举人的。想必是他和家里有什么事了，才这样。”
玉璧手里握着茶壶把子，脑中思考。她也是不太了解情况的，但是叶蜡问她，她总要好好回答。
“这样也要杀头？”叶蜡更不能理解。这规矩也太过吓人。
叶蜡一手扒着桌边，急急问。“那骂父母也要杀头。”
“那样的要打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那还能活吗。”叶蜡大惊。
玉璧一脸思考状，慢慢摇头。“不知道。”
叶蜡在军营里看过叶钟山责打兵士一般是二十大板，那些身强力壮的将士都承受不住。直接晕倒的大有人在，鲜血淋漓。
这一百大板不就是直接给人打死吗。这太骇人听闻。不是她承受的范围。
“那父母打孩子……”
“嗯?”
叶蜡停住了，她也古时候没有说打孩子还要治罪的。
“也是要打板子的。”
“真的!打多少。”叶蜡突然有些不该存在的兴奋。
“没听说过有被罚的，我就不清楚了。”
恐怕是虚设。
夜。
她躺在床上，头簪也没摘，她实在没能接受这样的规矩。不，应该说是法律。是现在的她也要遵守的。
只随随便便就要把人杀了，拿人命如草芥。这时代还有许多她没来得及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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