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文掌柜看见叶蜡的裤腿湿了，袍衫还滴水。
“没事，刚刚踩在水里了，一会就能干了。”
“这怎么能行。”文掌柜起身跑到屋后。
叶蜡这个空隙，对着周掌柜看去，周掌柜对着叶蜡一笑。
“公子快来，换上这个。”文掌柜抱出来一件黑底绣暗金襕衫。叶蜡接过，他引着叶蜡去换了。
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哭。叶蜡在屋子里换衣服还听见他疏气的声音。
叶蜡出来。他更是深深的看。估计这衣服……
二人从典当行里出来。文掌柜送出来一块紫色的玉佩。
“公子，这是夫人的东西。一直没有机会再见，请公子……”他从怀里掏出来。是随身携带着。
“好的。”叶蜡接过那玉佩。上面是一株镂空兰花旁边一只微微发红的鲤鱼。精致细腻。时日已久却未有磨损。还残存着一丝温度。
“文掌柜告辞。”叶蜡行礼。文掌柜躬身直到叶蜡走的老远。
“公子，文掌柜一直等在这里等夫人来一趟。很多年了。文掌柜就有一个女儿早已经嫁人，在金州。这下也能过去看看。”
叶蜡点头。
“公子这边还有一些别的店铺，全是咱家的。”他一路指，叶蜡一路跟着看。
“每个月，每个店铺的掌柜把账目报上去给叶府的人过目。每月的盈利亏损都与清清楚楚，公子要学经营首先要学会看账簿。其中有许多道理。”
“嗯。”叶蜡点头。看着四处的店铺。各种古色古香的店铺和青石板路。往天上望去，碧蓝的天空。路上干干净净。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声音。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丝匆忙全是慢吞吞的。是一种惬意。
“公子，给点赏钱吧，公子。行行好吧。”是一个头发蓬乱一脸污秽的老人。指甲劈了。黑泥混着血。
叶蜡不忍丢出来一个银稞子。“多谢公子，多谢公子。”他跪在地上磕头。
“近日是不是出现了许多灾民。”
“大多是南边的人，那里战乱又是几年大旱。民不聊生。”
“不是发了赈灾款了。现在还有这么多人聚集到京都。南边离这里可是很远的，骑马也要半月，他们居然在这。”
周掌柜也是看出来，这里有什么蹊跷。但是朝堂上的事自己不便开口。
“可怜。”叶蜡看着旁边还有些怀抱的孩子。
这里是京都最繁华的地界，尚且涌入灾民，前几日在东城也是不足为奇了。想起来还生气。那孩子对着自己狠狠的一口，差点把自己的肉咬掉。
叶蜡想着摸了那伤口一下，还微微的疼。
天已经到中午。叶蜡早上也没吃饭，自然是饿了。周掌柜就看着叶蜡朝旁边的卖果子的小贩看了一眼。心中便知晓。
“公子，前面还有一家馆子，咱们去看看。”说着引他进去。
上面三个大字。“八珍玉。”
“公子这里的贴鱼口味极佳，还有陈年的屠苏和猴儿酿。公子快请。”
叶蜡跟着他进去。周掌柜是熟客，随意又点了几个招牌菜。
“公子，我们点一个……”
叶蜡明白了。“周掌柜，我不会喝酒。”
上次褚兰生日，周掌柜可是去了，叶蜡喝多了傻笑的样子他也是看的不少。“那就这些吧。”
——
“公子，今天我递过去的帐就是最新的，今日回去就翻看翻看。大概记住家里有多少东西。才好。”
“周掌柜你能不能教我识字。”
“公子不识字！”叶蜡少时有神童之名。
“自一醒来就什么都忘了。什么字也认不识了。”
“家里没找先生吗。”
“我。”叶蜡摇头。
——
“咱们怎么办，号子哥也死了。咱们要不要回云州。”
“回什么云州。”另外一个大点的孩子，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回去等死吗。”
“那我们怎么办。在这里也是饿死。”
“我们去找王爷。王爷收了我们的状纸，现在我们号子哥没了，我们去王爷那。”
“好。”其他都是没有主意的孩子。几个年纪长的说什么他们就跟着。
“走，去静王府。”
静王府内。
“王爷，外面那群孩子来了，要见你。”
段京密正在药庐查看草药。手里还拿着剪刀翻动着筛漏里半干的草药。“怎么了。”
“他们说他们的人被杀了。要来找你给他们申冤。对了，他们一口咬定说就是叶府的人杀的。”
“先给些钱，让他们找个地方住着。”
“他们跪在府前，一定要见你。”
段京密看他一眼，知道他又动了慈悲心。放这群孩子在外面确实有些危险。
“那就请进来吧。”段京密放下剪刀。掸了掸身上的碎屑。一群孩子而已。
进来一个王府的管家。“王爷呢。”其中一个灰色衣衫的孩子冲上去。
“王爷不在府中，现在就安排你们住在偏房。住下等着王爷回来了自然来见你们。对了，家里给你们准备了饭菜。”
那群孩子也不知道饿了几天了，听见有饭吃一个个眼冒绿光。“多谢王爷。”
——
“周掌柜外面是不是要下雨了。怎么灰蒙蒙的。”
“不会啊，天上无云。”他往窗外看一眼。“就是下场雨也好。至少洗一洗这屋檐上的泥灰。”
“周掌柜是哪里人。”
“就是京城人士，家里人就住在这里不远的地方。多谢老夫人垂爱，有一个安身之所。”
外面闹哄哄的，一群乞丐走过。旁边桌子的客人谈论着。“最近怎么这么多逃荒的，我家门前天天有来要饭的。烦死人。”
“听说都是南边来的。一个个饿的像个竹竿子。可怜的。”
“唉，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在东边发现一个死人。”
“谁啊。”
“就是一个逃荒的，死的可惨，十四五岁死在东城一个落水巷子里骨头都敲碎了。眼睛都闭不上。血肉模糊的。”
“哟！谁干的。”对面的人一脸纠结。
“这哪知道。不知道能是什么深仇大怨的。搞得这么惨。”
“不论是谁吧，最近还是少出门，特别是东城乱的很，打架闹事的都聚在那里。”
“对了，还在那孩子身上发现个钱袋子，不是常人能用的起的。”
对方皱眉。“你是说那孩子偷钱？”
“我是说那钱袋现在出现在这里，有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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