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段京密递过来一杯搁在桌子上。叶蜡捧起来瞬间浓香四溢。
“你学这么多书用了多久。”
“一辈子。”
“别，你别绕圈圈，你就直说，我就想我学要学到几岁。”
“我从三岁开始识字，这些书只是我近几年的收藏。其他还有不少在书库。用不了多久的。
要是你想学，恐怕用不几年。”
“几年。那也是好久啊。”叶蜡叹一口气。自己是一向没有耐心。
叶蜡双手握在椅子把子上。低思一下又想起什么。脱口而出。“你说要是我学点别的怎么样。”
“那你想学什么？”
“画画，画画怎么样？我小时候我的老师还说过我特别有天赋。如果一直学下去说不定会有很高的成就。”叶蜡回忆这当年的场景。是她为数不多的快乐场面。
“哪一位先生这么不开眼。”
“不开眼能画出画吗。”
“画画同样需要时间，要是有兴趣肯定快一些。”
“你今天是不是进宫里了。”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大半夜的你那样的轿子不是偷偷摸摸的事情，肯定是宫里有事。皇上找你。我再猜，恐怕是灾民的事情。估计我这伤板上钉钉就是跟这灾民有关。对吧。”叶蜡左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抵在桌子上。
“对，全对。闹得不可开交。我的人也刚从南边回来。我现在有这证据却难讲。”
“石大人不是轻易能动的，恐怕这种事情只会是伤了他的一根羽毛。要是他恼了憋着火，又想什么鬼点子又会闹出来大事。确实很难。不过灾民的事情那么大，皇上自己肯定会派人去查，只需要把证据留在那里。皇上自己查出来了，让皇上愁去。不是更好。”
叶蜡只顾着自己说。没注意段京密的脸色已经从轻松变成了紧绷。
“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
“没有，说的挺好的。不过我已经迟了。我是误以为皇上不知道，其实皇上的人早已经深入了。证据估计已经拿到手上了。而是愁着他不往外发，我现在握着上交也不是，不交也不是。
是我自己的失误应该早点通禀。”
“那会怎么样。会怀疑你不忠心然后排挤你再找机会杀掉……”叶蜡拿手使劲比划。
段京密脸色微微一沉。“我死一定带上你。”
叶蜡吐舌。“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可真没意思。”
段京密一笑。“那我先死，给你探探路总行吧。免得公子黄泉路上寂寞。我还能跟你说话解解闷。”
叶蜡抬头看他。迟疑了两秒。“你怎么变了。变得这么温柔。”
“我一直如此。公子怕是一直没注意我吧。”段京密笑容更深。像是看着一个孩子而在故意逗她。而享受这种过程。
叶蜡则不去想着乱七八糟的心思。她今天一直在想灾民的事情。说起来怎么都是百姓苦。什么灾能闹得到那些达官贵人太太小姐身上去呢。灾民要早日安排。
“这灾民不能老留在城里，马上到了春天，说不定会闹出什么。那时候事情就很难处理了。”
“对了，这时候宫里还会大办吗，不会被传闲话。”
“这个事情也是大事。这不是贪图享乐，这也是公事。不会有人说的。只是有人应该不会那么欢乐。
皇上心里有事，我们自然也不能那么开心。小心点就行。皇上不会单独召见。只要你低调点。没人会哄你上台。到时候叶将军也会陪着你。”
“他？”叶蜡立马回忆起上次中秋会的事情。脸立马一沉。“上次我两个一起去的，结果他就光顾着和别人喝酒，其他的一概不理。我就想跟他说话，他也装听不见。视我为无物。这次还不知道要给我穿什么小鞋。”
“叶将军是想让你多熟悉熟悉场面。不要那么拘谨。他是你同胞哥哥岂能有意伤你。你不是误会了他。叶将军不想是这样的人。他一向寡言少语。再者叶将军一身正气。不至于在小事上多来纠葛。”
叶蜡赌气起来。“我没有，再者说我能怎么熟悉。一个人不认识我怎么熟悉。就是混蛋。”
段京密看她一脸的不忿。不像是假的。他们两个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自然也生分。何况叶钟山多年在外。叶蜡又一直昏迷甚至又不少风言风语。估计不合也是正常的。“这样这次我带你你去吧。”
叶蜡听言一笑。“行。你肯定熟悉。不过我就是好奇为什么要我去。奇怪。我也没什么名气。要是说为了笼络就把叶钟山叫去好好聊聊。拉上我也没意思啊。”
“说不定是想给公子找门亲。公子早该成亲了。现在正是好机会。各族还有许多适龄的女子待嫁闺中。这时候正是好机会。”
“恐怕这些女子都被你审核过了吧，老光棍。”
“什么？”
“王爷都二十六了，还不愁，小人是一点不在乎。我还能等。”
“谁说我不愁。没有合适的而已。要是有自然早成亲了。”
“那，这样说你这么多年在宫里也没遇见合适的，我这一次就能行也太牵强。”叶蜡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跟段京密唇枪舌战。
“再说，王爷话里话外是鼓动我跟女子私下见面？太不仁义了。”
“谁要鼓动你，按你话说我要是天天这么打算，我也不至于成老光棍。早是妻妾成群了。”
“妻妾成群你受得了吗你。”叶蜡眼神语气通通透露着无尽的质疑。并且故意在他身上来回打量。故意来激怒他。
“我像是受不了？你也太小看我了。”
“嗯，我知道，你善于用药。自然以一敌百。”
“公子似乎对这些事，了解的很清楚啊。”
“我不清楚，我就是听说。还是王爷清楚些。毕竟王爷大名在外。无人可敌。”
屋外风一直在吹。屋里气氛明亮。两人时不时斗嘴。时不时欢笑。似乎一切与两人无关。
现在不过是愉快畅意的生活。段京密不像平常那么少语。叶蜡也不担心被人识破身份。两人都放松下来。
享受这像是朋友，又不像朋友的生活。而沉浸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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