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
周伶墨看到周嬛春从周家带来的稀奇古怪的药上面都有“幻”字，心里就笃定了幻音楼楼主苏悟尘一定在周嬛春到玄天宗来之前，就认识自己的这个小姑爷。
要知道有“幻”字的药，在江湖上即使有钱也买不到，况且这个“幻”字还用绣线绣在布袋上，周伶墨想起那个喜欢绣花的幻音楼楼主，心下了然。
“周嬛春？我自然是认识她。”苏悟尘神色淡淡，看着眼前的周伶墨，眼眸还是难以形容的好看。
他们二人相识于少年，那时候周伶墨还不是什么周家的大小姐，而是到处被人追杀的狼狈公子。
苏悟尘也不是什么幻音楼的楼主，不过是当时的幻音楼楼主在一次疏忽中有了的野孩子，养在外面多年。
二人这么多年来，看着彼此站到当初根本够不着的位置之上，也算是患难之交。
唯独不同的是，两人容貌性子，完全是反差比。
“你怎么认识他的？”周伶墨吹了吹杯中绿茶的新尖。
“告诉你这个干什么？这是我的事情。”苏悟尘一脸吊儿郎当，绝美的桃花眼看着眼前的周伶墨。“话说你整天扮成女子这样子，不会哪天真的成了女子吧。”
苏悟尘这次见周伶墨并没有卸下身上的女子装扮，于是开玩笑道。
“你这胸都要戳到我脸上了，没想到你看上去清心寡欲的，原来也好这口啊！说不准哪天……我还当真对你有了什么兴趣也说不准！”
苏悟尘哈哈大笑着，也不管周伶墨黑着脸，绣着精致花纹的衣袖一甩，神情恢复严肃，丢下一句话：“你自知道暄暄是女子，必护她周全。”
苏悟尘回过头，冲周伶墨眨了眨眼睛。
周伶墨的嘴角勾起一丝漠然，悠悠道：“她可是救过我命的人。”
后来，周伶墨又来找苏悟尘，提出要苏悟尘扮成自己的样子护送周嬛春去北支，苏悟尘一口答应。
“又要见那个小丫头了，这周家把她扮成男子送到玄天宗，也算是绝情，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临行的前一晚，苏悟尘坐在幻音楼楼顶，默默想着。
前尘往事，有很多是他无力改变的。
……
周嬛春一夜无眠，周伶墨为什么抛下整个车队，甚至连璎珞都没有带就一个人独自离去？
她想不通。
远处的马车静悄悄的，苏悟尘睡觉没有一点声音，除了刚才短短的一个照面，他就仿佛是消失了一般，璎珞对其他人说大小姐身子虚弱不能随便在这野外露宿，倒是也合情合理，毕竟周伶墨平日就性子古怪，大小姐院子那边服侍的人也都知道她的性子。
周嬛春左思右想，却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
周伶墨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她离周伶墨越近，就越看不透他，他完全不像一个在尼姑庵里住了二十年的女子。
她捶捶有点痛的脑袋，翻身看着头顶的星空。
繁星满满，今天是个好天气。
“启明星真的好亮啊！”
“猎户座还是自己前世记忆中的那个猎户座！”
周嬛春胡乱想着。
世界上的一切都那么易逝，唯有这星星没怎么变过。
也许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想着担心周伶墨，因为相比较周伶墨，自己这个夫君好像更需要保护。
周嬛春眼睛里倒映着满天的繁星，咬咬牙，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你要跟着璎珞学武功？”
没有等璎珞有什么反应，马车里的苏悟尘就大声说道，然后不顾璎珞的眼神偷偷把头探出一角。
“你不是疯了吧，你学什么武功？”
这时候，璎珞也为难的说道，“之前大小姐带姑爷练功的时候，璎珞一直在旁边守着，最后大小姐决定不教您武功就是因为您的根骨已经成型，而且没有强健的体魄，完全不适合练功了，即使练了，只怕最后连护体都做不到，所以大小姐才上您学医的。”
周嬛春低头，看看自己瘦弱的手腕子，这手腕看上去确实一把就可以捏断。
“可是……”
“你跟着我习暗杀之术呗。”苏悟尘忽然提议。“你们大小姐那人太死板，练暗杀之术多好啊，既不需要什么根骨又容易上道，你就跟着我练吧。”
见周嬛春低头不语，苏悟尘继续说道：“这一点我和你们大小姐观念不同，功夫有什么高低之分，能抓到耗子的猫就是好猫，与其到时候任人揉捏，还不如练一套足以自保的功夫。”
从他的话里话外，周嬛春听出周伶墨一定不喜这种暗杀用毒之类的功夫，但是，这有什么呢？只要不用在歪门邪道上，暗杀之术又有什么不好呢？
周嬛春咬咬嘴唇，没有管璎珞的眼神，大声答应了苏悟尘。
“那就从明天开始吧！还需要你多多指教！”
和周嬛春分开后，周伶墨并没有像告诉璎珞的那样跟在车队后面，从一开始，他就有一套自己的计划，这个计划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伶墨穿着夜行衣，夜幕刚刚降临就飞身出去，他掠的飞快，挂在身侧的剑和空气摩擦发出飕飕的声音。
他要去车衣国。
之前车衣国的血衣死士忽然出现在玄天宗之内，大大出乎周伶墨的预料，他知道血衣死士的一切秘密，但是对于他们忽然没有任何预料的出现在玄天宗没有任何预料。
那晚周嬛春受伤，血衣死士自爆在选天堂的院内，这些全部出乎周伶墨的预料，他要亲自去车衣国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允许自己的计划出现任何难以掌控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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