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梁川握在腰上的手力道很大，捏得他很痛，白向羽不得不出声哀求。
梁川松开手，深深的看他一眼，走进屋。
白向羽跟着他，再次问：“哥，你的手怎么样？什么时候受的伤？为什么不告诉我？”
梁川走到画室，看到房间里刚拿出来的画分门别类摆得整整齐齐，觉得分外刺眼，回头看他，冷冷问：“画展的场地设计，你给谁做的？”
白向羽低下头，小小声回答：“端木琛。”
梁川闻言自嘲笑了两声，“白向羽，你行啊，学会阳奉阴违了。我让你不要跟他来往，嗯？把人请到家里来了？”
白向羽上次吃过亏，知道他一碰到端木琛的事就会很冲动，只好尽量用缓和的口气说：“其实也没见过几次面。哥，我只是想交一个朋友。你别在意，好吗？”
“白向羽，我在意什么，你在乎吗？我让你不要跟他来往，你为什么不听？还是你本来就打算勾引他？”梁川气得双眼通红眼看着又要再次发狂。
白向羽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认真看着他哥的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用清澈明亮的声音说，“哥，我爱你，这一生除了你，不会再喜欢其他任何人！”
白向羽知道他哥有多苦，他怕身边的人背叛他，怕他最信任的人离开他。
心里面激荡的愤怒在白向羽直白简单的话语中慢慢平息，梁川紧皱眉头。
深吸一口气，梁川抓了一把头发，就地在榻榻米上盘腿坐下，对白向羽招手，“小羽，坐过来。”
“嗯！”白向羽取下眼镜，整理了一下头发，露出白皙的小脸，坐到他对面，“哥，这几天跟伍爷他们谈得怎么样？手是怎么受的伤？”
梁川伸出右手怜惜抚摸他的面庞，“伍爷和伍思凯想阻止我在他们跟郭局长见面时现身，安排了一场车祸。”
白向羽屏住呼吸抓紧他哥的右手，目不转睛看着他，生怕他身上有别的伤自己没看到。
见他这样，梁川心里刚才那点气彻底消散，安慰说：“好在向文开车稳，没让他们得逞。别担心，只是轻微骨折。”
白向羽这才松了一口气。
梁川摩挲着他白皙细腻的面颊，心里柔软如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慢开口说：“小羽，以后哥不能再经常来你这里了。”
伍思凯当着他的面提起白向羽，不得不让梁川警觉，他们的关系对他和郭明月现在的情况来说是颗定时炸弹。
白向羽眼瞳微微一缩，立刻明白了梁川的意思，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好，哥，我知道了。”
“等我三年，小羽，”梁川说，“三年之后就再没人能威胁到我们了！”
“好。”白向羽勉强笑了一下，说：“那我还能回公司上班吗？”
“可以，只是我们以后私下接触要变少了，不然容易被人抓到把柄。”梁川轻柔的为他收拢耳边的头发，捏了捏他小巧圆润的耳垂，“以后你跟着郑常，多跟他学点东西，将来给你几家店面自己管理，好不好？”
白向羽垂下头，动了动嘴唇想问什么，不过最终什么也没问出，仍旧顺从点头，“好，都听哥的。”
梁川心里面也不好受，他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早就离不开彼此了，即使是白向羽出去读书的四年，也没像今天这样在两人之间划出一条巨大的鸿沟。
“过来，让哥抱抱。”梁川拉白向羽的胳膊。
白向羽难受得眼睛都红了，用力点头，扑进梁川怀里。
梁川吻了吻他的额头，两人靠在墙上抱做一团，夕阳余晖穿过庭院洒落在榻榻米上，屋檐和树的影子渐渐拉长。
直到阿姨来做饭的时候，两人才分开。
准备一起出门到小区里散步时，梁川在门口接到郭明月打来的电话，说她的闺蜜团要求她下周举办宴会正式介绍他的身份，让他准备一下。
梁川让白向羽回屋，自己走到前院的花架下讲电话。
“对了，小羽不是二十二岁了吗？有没有女朋友？”郭明月心情不错，笑着问。
梁川顿了一下，“说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的事你不用操心。”
“这样啊，我看他挺乖的，还想给他介绍合适的女孩子呢。”郭明月遗憾说。
白向羽到二楼去换衣服，下午打扫房间弄得一身汗，手机里又收到银行那边好几笔到款通知，进账户确认了一下总额。
看着上面的数字，心里面没有一点激动和期待，只有无助的迷茫，走到窗边看他哥打电话的身影。
也许连梁川自己都没发现，他在面对郭明月时有多么温柔。
那样的神情，每看一次，都像一把利剑直插心底，疼痛，恐惧，无能为力。
头顶传来刺啦一声响，白向羽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抓住窗帘的手，才看到自己刚才无意识的拉扯把窗帘布都拉断了，手心火辣辣的痛。
低头看着掌心那一条鲜红勒痕，白向羽觉得喉咙哽得厉害，突然一滴滚烫的水低落在手上。
“不能哭！”白向羽慌忙抬手抹眼泪，但是越抹越多，止不住，身体也因为拼命要抑制住哭泣的声音而不停发抖，“不能哭！”
“什么忙都帮不上，不能哭的！”小声的一遍遍安慰鼓励自己，可是还是不行，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白向羽力竭的跪在地上，匍匐在窗下，“不能哭，不要哭，你要乖！白向羽，听话，求求你，不要让哥为难！”
被拉坏的窗帘在风的吹拂下飘飘扬扬从钩子上掉落，将下面的白向羽整个盖住。
空旷的房间里传出极力压抑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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