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得很迟，身边已经没有人在，白向羽睁开眼后躺着好一会儿没动，想起昨晚周玲女士对他说的话。
人生还这么长，白向羽想自己真的应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了。
在梁川的公司做了几个月，事实证明，他并不适合早九晚五的办公室生活。
而自己唯一能赖以生存的技能，画画，白向羽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局限性，有梁川照顾，也许这辈子能衣食无忧，但是想要有大的作为基本是不可能的。
改天等哥过来，坐下来好好跟他商量一下吧。
起身打算下床去衣帽间换衣服，没想到房门在这时被推开，梁川手里端着早餐走进来，“小羽，已经起来了啊。”
白向羽有片刻呆滞，“哥，你还没去上班？”
“不急。来，到床上去，把早餐吃了吧。”梁川放下餐盘，出去拿了一张小餐桌过来，“平时没什么事，可以睡晚一点。尽早把身体养好起来。”
“嗯。”白向羽坐回床上，看着梁川为他把早餐布置好，“哥，你吃了吗？”
“这是营养师为你搭配的营养餐，我等下到楼下去吃。”
白向羽叉了一块鸡蛋送到他嘴边，“我们一起吃。”
梁川张口接了，伸手揉他头发，“乖，好好吃饭。”
重新做了头发的白向羽整个人都亮丽了很多，精致的眉眼间有种未成熟的风情。
白向羽一边低头吃东西，一边小心观察梁川的脸色。
正在看手机的梁川注意到之后，问：“有话要对我说？”
“唔——”一不小心咬到舌头，白向羽放下叉子，眼泪汪汪看着梁川。
梁川好笑捏一把他的脸，“吃个饭也能把舌头咬到。让哥看看，流血没？”
白向羽伸出舌尖给他看，梁川眼神微沉，“没事，没流血。说吧，有什么事？”
白向羽缩回舌头嗫喏了半天，拿起叉子戳面前的鸡蛋，小声说：“阿琛的妈妈想收我做学生。”
梁川脸上的笑容消失，“所以？”
“我想去英国跟着周伯母学习两年油画，哥，我现在——”白向羽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被梁川不假思索的打断，“这件事想都不要想！四年前你考上大学，当时哥确实还有些顾虑，怕有个万一牵连到你。现在我已经有能力把你留在身边，你现在受伤，之前预定的去国外旅行写生的事也暂时取消，乖乖在家养伤，听到了没？”
“不是这样的哥，我也想要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事业，我其他什么都做不好。除了能好好爱着你，相信你，剩下的就只有画画了，哥，你让我去好不好？”白向羽第一次在梁川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独立性，双眼全是希冀和向往的光芒。
见他这样，梁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还是摇头，“去英国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想继续深造，可以，我帮你请更好的老师，你要考研和考博，都可以！”
“哥，你怎么能这样！”白向羽气得脸色通红，“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再为我安排好一切，我想走自己的路。你是我最亲的人，为什么不能支持我？”
梁川唰一声站起来，冷眸凝色居高临下看着白向羽，“你要我怎么支持你？把你拱手让给端木琛吗？他对你什么心思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招惹这个人？嗯，你想交朋友，谁不能交？偏偏对他——”
“哥，我已经跟阿琛说清楚这件事了，你不要把他想得那么卑鄙好不好？不是所有人都是在算计中长大的，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去猜测别人的想法把别人想得那么下作？”白向羽急得口无遮掩，一席诛心话把他哥说得脸色铁青。
梁川阴恻恻看着他，沉声说：“是，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在人渣堆里摸爬打滚，带着你一路算计血拼着长大的，怎么？现在觉得我这个哥哥阴险卑鄙，配不上你？端木琛出身高贵彬彬有礼，能给你更好的发展前途，你就拼命的想巴结他，想甩掉我？”
“告诉你，白向羽，你做梦！我就算死，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这一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掷地有声放下狠话后梁川快步走向门口。
不能让他就这么走掉！
白向羽急得下床，被被子绊倒摔到地毯上，右手臂着地，痛得惨叫一声，梁川听到回头吓得脸色大变冲过来抱起他，“怎么样，小羽？”
白向羽痛得脸色惨白，左手抓紧他哥的衣襟，“哥，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只是担心，担心——”
人被放回床上，受伤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白向羽痛得满头大汗仍旧紧抓着梁川不肯松手，“哥，就像你想保护我一样，我也想自己有能力保护你。你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大，得罪那么多人，万一有个什么，我该找谁来帮你，或者哪一天你一无所有了，我不求能帮你重振事业，至少有能力让你衣食无忧做个富贵闲散人。”
“我们在这世上没有其他的亲人，没有家族，只有彼此。你是我最爱的人也是唯一想保护的人。”
梁川抱紧他，痛心说：“小羽，如果可以，我真想打断你的双腿将你永远锁在这栋房子里，让你做我的金丝雀，我不在乎你的什么理想什么意愿。就算你恨我，我也绝对不会放手！”
白向羽不知道怎么解开这个结，梁川害怕失去他，于是禁，锢他的成长限制他的自由，而他，已经意识自己的弱小无力，再不能如以往一样天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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