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计划要开画廊，白向羽打算深入接触以前一起画画的几个画家。
回到锦绣缘山下那个小平台，那群人还在那里，大家看到他都围上来嘘寒问暖，问他出了什么事。
白向羽笑呵呵说：“老毛病犯了，住了几个月院。”
“单舒呢，怎么没看到他？”
“还不是跟你一样，消失好长一段时间了。”
“这样啊。”白向羽坐在位置上铺开画纸，固定好画板，单舒是一个他比较喜欢的画家，“你们谁有他联系方式？”
“你在微信上加他好友吧，我们都没他电话。”
有人过来画肖像，白向羽像往常一样报出价格后等对方确认好画头像还是全身，然后提笔开始。
滨海的九月，仍旧流阳如火，中午吃完饭，暂时没有客源，白向羽溜达到对面几个站着创作的大学生旁边。
“这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吗？”
“嗯。贝雷帽你以前也画过？”其中一个女孩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问。
白向羽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我们以前画的比你们这个复杂。不过找到切入口就好画了。”
“能把诀窍告诉我们吗？”旁边一个男生焦躁的凑过来问，“你看，我这都画好几天了，还是没找到感觉。”
白向羽走过去，看了一会儿，摇头，“唔，你这个不行，完全没找到点。我不能告诉你啊，这个得自己想，每个人的想法和切入点都不一样。”
“切，装神弄鬼！”角落里一个高大的男孩子挥舞着画笔回头嘲笑了一句。
白向羽闻言，走过去，“咦，你也是学油画的？技术不错嘛。”
同行是冤家，难怪之前这家伙跟他不对付。
那人斜睨他一眼，“跟你是没法比啦，一幅画能卖到五千，我这副五百块钱有人愿意掏钱就该谢天谢地了。”
白向羽点头，“笔法是稍显稚嫩，不过你还年轻，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哼！你算哪颗葱，我的画轮不到你——”那人不忿道，拿起油画刀重新调色。
白向羽不以为意，递给他一张名片，“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有兴趣可以找我。我挺喜欢你的画的。”
“程昭，干嘛，鬼鬼祟祟，我可不吃你这套！”程昭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僵住，“川羽艺术画廊，你开画廊的？”
做他们这一行的，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画廊老板，不然东西没地方卖，而且还卖不出好价钱。
平台上其他人一听，纷纷围过来，夺过程昭手里的名片，“真的啊，贝雷帽，你开画廊的？”
白向羽有点不好意思，说：“还在筹划中，名片刚印出来。正在找资源，大家要是有好的作品，以后可以推荐给我。”
“我去，地址还是滨海的超级富人区。”
“贝雷帽，你是隐形富二代？”
“不是，不是，我只是住在那里，我没钱的。”
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程昭一把抓过那张名片，塞回给白向羽，态度恶劣，“你什么意思？耍我们？”
“喂，程昭，你什么态度，人家贝雷帽没得罪你吧？”
程昭冷笑看那人一眼，“他以前在这里日晒风吹病歪歪的没见你们关心一句，怎么，就因为开了个画廊，你们一个个就开始跪舔了？”
众人被说得面子上过不去，以前大家是竞争关系，白向羽技术好，很多人找他画，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对他的存在还是很排斥的。
“程昭，你别这样。大家没有恶意的。”白向羽没想到程昭这个人这么直，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程昭瞪他一眼，“你也是，无缘无故的找这些人干嘛，这些人要是能画出好东西，还会沦落到这里来？”
“程昭，你什么意思？”当即有人发火，抓住程昭的衣服要动手。
白向羽连忙护住程昭后退，“大家别激动，他只是说话有点直。我也没有恶意，只是大家毕竟共患难一场，我也想给大家一个机会，你们愿意跟我合作就联系我，不愿意也不强求。程昭，你也是，如果，我之前对你有所冒犯，请你原谅。”
“一群舔狗！”程昭推开白向羽转身收起画板和工具，“走了，看到你们都恶心！”
白向羽没想到他好心好意来这一趟，不小心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叹口气，不应该直接过来的，应该在微信上一个个发信息询问。
再呆下去大家都尴尬，白向羽只好收起工具，把身上带的名片都分发给在场的人，一再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大家要是真的有好的作品，请联系我。我也会尽力帮大家把画卖出去。”
话虽然这么说，被程昭这么一闹，大家刚才发热的头脑都冷静了下来，那种超级富人区，有钱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真不一定能看上他们的东西。
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家里，白向羽疲惫的躺在榻榻米上，已经挺晚了，梁川一天没给他电话，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回来。
门铃响起来时，白向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起身慢吞吞去开门。
门打开之后，白向羽眼睛有点花，揉了一下眼睛之后才看清面前的少年，“你是？”
“我是季文。”来人笑着往屋里探了一下头，“梁先生还没回来吧，我可以进去吗？”
白向羽环手抱在胸前，“不可以。有话在门口说，没话请便。”
季文借着屋里的灯仔细打量白向羽，“你比我刚见你那会气色好了很多，看起来也漂亮了些。”
白向羽无所谓的从兜里掏出烟，点燃，“然后呢？”
季文侧身靠在门框上，“梁先生让我离开。我想过来找你打个商量，你看你年纪这么大了，也伺候不了几天他了，咱俩和平共处呗，等以后我日子好过了也少不了你好处，怎么样？”
白向羽冲他吐出一口烟，“你今年几岁？”
“二十。”
“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国际贸易。”
“嗯，努力点，等毕业了进昌河说不定真的有机会重新爬梁川的床。至于现在嘛，有多远滚多远！”冷着脸，白向羽眉眼上的刀疤突然爆出，一把揪住季文的前襟，“他是不是操得你很爽，让你离不开他了？”
季文被烟味呛得直咳嗽，“是又怎么样，你个老男人，还坐过牢，能卖几天啊，劝你给自己留条后路。”
白向羽把烟叼在嘴里，贴在季文的耳边说：“告儿你吧，梁川操、你那技术全是从我身上练出来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跑我这里来叫板，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滚，要是敢再出现在老子面前，一定、把你阉了！”
院子外面传来汽车声，季文突然抓住白向羽的手拖着他撞到门上之后滚下大理石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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