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我的错觉。
但令我奇怪的是，我当时并不害怕，甚至感觉镜子里的那个笑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是疗养院档案袋里照片上聂素泽的笑容。
镜子里的人不是我，我几乎在下一秒就确定了这个事实。
“你该醒来了，”镜子里的人说，“不然谌家兄弟会有危险的。”
他是什么意思？我难道在做梦吗？
我死死地盯着他：“你到底是谁？”
他没有回答，眸光仿佛雪山下的湖泊一般平静。
“现在还不到时候。”
这句话回荡在我耳边的同时，我眼前一黑，感觉身体失重般的往后坠。
我猛地睁开眼，电视机里球赛解说员激动的模糊叫喊声逐渐清晰起来。我捂着头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我居然还在客厅里，而坐在我两边的谌家兄弟正沉沉地睡着。
我心想不对啊，电视不是被谌笙关了吗？我刚刚该不会真的是在做梦吧？要是这样，这梦也太他妈真实了。听说做梦上厕所是要尿裤子的，我应该没有尿身上吧？
我一个激灵站起身，发现除了脑袋昏昏沉沉以外，并没有其他不适。
但这种感觉太诡异了，我有些怀疑现在会不会还在梦境之中。
这时我突然想起镜子里的“我”说过的话，他说谌家兄弟有危险……我转身看着还在熟睡的谌笙谌昙，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上前想把他们摇醒，谁知他俩居然像被下药了一样完全没反应。我心里一慌，伸手探了探他们的鼻息，庆幸地发现他们至少还活着。
我挠挠头，心想他们睡得那么死肯定不正常，可我要怎么叫醒他们？难道我要动手把他们扇醒不成？
我伸出手掌往谌笙脸上比了比，发现实在下不去手。但看到谌昙那张脸，我的心理负担瞬间小了很多。
说来也奇怪，他俩明明长得一个样，我就是觉得谌笙比谌昙顺眼多了。
我嘿嘿笑了两声，不管如何，这绝对是个公报私仇的好机会。
我搓了搓手，控制好力道往谌昙脸上来了一下。我看着没效果，正打算扇第二下，没想到谌昙突然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
我的手还举在半空中，只好尴尬地对他笑笑：“你醒啦？”
谌昙好像还没回过神，看着我摸了摸脸。
我怕他待会生起气来六亲不认，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你先听我解释。”
可他却没发脾气，反而松了口气道：“多亏你把我打醒了。”
我一愣，心想他该不会是睡糊涂了吧？他转眼看到还在睡觉的谌笙，连忙对我摆手道：“待会再说，先把我哥弄醒。”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也想扇醒谌笙，谁知他的方法比我温柔多了。
只见他从包里拿出一瓶嗅盐之类的东西放在谌笙鼻尖下晃了晃，谌笙立即别开脸咳嗽起来。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们一圈，怔怔地没有说话。
谌昙凑过去：“你没事吧？”
谌笙摇摇头，不确定道：“我刚刚是在做梦？”
“你们也做梦了？”我深吸一口气，“你们做什么梦了？我刚刚梦见我被关在厕所里了。”
谌昙一听就皱起了眉头：“那你没尿裤子吧？”
谌笙却立即抓住了重点：“你是怎么醒来的？”
我把梦中的情形给他们详细描述了一遍，包括那面古怪的镜子以及“我”说过的话。
谌家兄弟面面相觑，显然我说的事情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谌笙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要不是你率先醒过来了，恐怕我们都得困在梦境里。”
我看着他们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你俩也中招了？”
“真是大意了，”谌昙冷哼一声，突然从包里拿出那个吊坠，它此时周身正散发着琥珀色的光芒，“我看就是它搞的鬼！”
我越听越觉得迷糊：“你们不是说这东西不会主动害人吗？这会儿怎么又是它的错了？”
“我也是猜测而已，”谌昙道，“你还记得六叔发现泡在浴缸里的那人时，这个吊坠发生了什么变化吗？它和现在一样，在发光。”
“所以上次的那三个人应该也是因为这块鱼宝遭的殃，”谌笙眼神复杂地看着那吊坠，“只是其中一个人没有及时从梦里出来，所以才疯了。”
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这鱼宝还能让人做梦吗？”
“我也不知道，”谌笙皱紧了眉，“也许这跟里面的眼睛有关系。”
谌昙刚想开口说话，谌笙突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还顺便把电视关了。虽然不知道谌笙发现了什么，但我们三人都不敢出声，房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我开始听见关着的阳台门外似乎传来了一阵悉簌的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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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杨舒歌（看着厕所，心有余悸）：所以你们都梦见了什么？
谌昙（转头眼巴巴地望着谌笙）
谌笙（盯着杨舒歌不说话）
杨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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