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谌昙一直唉声叹气,说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面对岑娘。
“以前小时候我在殷家,就经常挨她的打,”谌昙嘀咕道,“上次螳螂的事情她还没跟我算账,要是这回在车库里暗算我们的人真是我的仇家,肯定又要被她臭骂了。”
“而且没想到外婆也来了,”谌昙夸张地长叹一口气,“我的命怎么那么苦!”
谌笙让他别胡思乱想,岑娘突然回来北京已经很不寻常了,这会儿老太太也御驾亲临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我说整治谌昙这事也挺重要的,指不定岑娘就是想在今天重新教他做人。我让谌昙放心,因为等会儿我一定会在老太太面前,把他欺骗无知少女感情的丰功伟绩全给抖落出来的。
谌昙听了咬牙切齿,怒道:“小糖,师叔真是白疼你了,你这是污蔑、诽谤、无中生有!”
谌笙闻言也笑,搞得谌昙一路上都在说我们针对他。
我们来到中堂,远远看见殷老太太跟老佛爷似的端坐在上首。岑娘和一个年轻男人坐在一边的下首,小萱和阿茗坐在另一边,表情都意外地有些凝重。
看这气氛,我们仨一下敛了笑容,在殷老太太面前默默地站成一排。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茶碗,转头看着谌昙。谌昙眨眨眼,刚想笑着说些什么,却被老太太驳回道:“你去一边坐着,这里没你的事,待会儿不许说话!”
我们三个皆是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感情谌昙这会儿反而安全上岸了?
谌昙满头雾水地坐在一边,我和谌笙也觉得莫名其妙。但一对上殷老太太的眼神,我就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谌笙抿了抿嘴,开口道:“外婆,我们……”
“你们两个给我跪下!”
老太太突然厉声打断了谌笙的话,眉目之间完全不见之前的慈祥平和。
我被吓了一跳,谌笙却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低着头道:“如果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情,我一个人担着。杨舒歌什么都不懂,您不要为难他。”
老太太没说话,我手足无措,转眼看见阿茗正直冲我皱眉。她旁边的小萱也急得对我做口型,让我像谌笙一样跪下来。
我不怎么乐意,因为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连我父母都没跪过,凭啥给一个不熟悉的老太太跪?而且看这形势,他们是梦回大清,还想把我们当公堂上的犯人审不成?
但当我看见谌笙挺直的背脊和低垂的头颅时,他与我夜谈的那些话纷纷涌上了我的脑海。我突然有些心酸,脑子一热就把谌笙拉了起来。
谌笙惊讶地看着我,我转眼看了一圈,发现他们全都惊呆了。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场景挺无厘头的。因为我们刚从一群亡命之徒手里逃出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家之后居然还要面对长辈不知从何而来的责难。
于是我对老太太道:“您看我们也已经是快奔三的成年人了,又不是只有十六七岁,要是无意间犯了什么错,大可以坐下来好好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下跪就大可不必了,我们也有自尊心不是?”
中堂里鸦雀无声,老太太脸色阴沉不予回应。搞得我心里也七上八下,刚想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说道,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插进来道:“这位小兄弟再怎么说也是外人,不懂殷家规矩。而且看他们反应,或许并不知情。我看今天就这样算了吧,先听听笙哥儿的说法再做定夺也不迟,指不定里面有什么隐情呢?”
我闻言看了那人一眼,发现他年纪比我想象的大,而且肤色非常白。他的白不是像十二那种毫无血色的白,而是一种健康红润的白,虽然他留着短发,但一眼看过去,长得居然比谌昙还要阴柔几分。
那人见我看他,朝我笑了笑。殷老太太稍微松了语气,让我们坐下来再说。
我闻言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这时低头才发现还紧紧拉着谌笙的手。我尴尬地抽回去,却立即被谌笙反握住了。
我挣了两下没挣开,只好任由着他带我在一边坐下。
阿茗给我俩倒了茶,对面的那个男人朝我呵呵一笑:“你就是杨先生吧?之前我对笙哥儿收徒一事略有耳闻,今日总算是见到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殷景晚,是你师傅的舅舅。”
我听完差点没把茶从嘴里喷出来,这舅舅长得也太年轻了吧?看起来最多三十五岁上下,我再转眼看看岑娘,越发猜不透殷家人的年纪了,难道他们都不会老吗?
不过仔细想想,像殷家这样的大家族,出现这种同龄人差辈份的事情似乎也不足为奇。
谌昙憋了半天,这会儿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他立即插嘴道:“小舅,你不是在杭州吗,怎么今天也过来了?”
殷景晚与岑娘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我先问你们,谌家的传家手钏在哪里?”
我心里猛地一跳,下意识握住了空荡荡的左手腕,暗道完了,他们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谌笙皱起眉,谌昙见此抢先道:“嗐,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就这还劳烦您几位过来,手钏怎么不在了?这不小……杨舒歌今天没带么?”
说着他还一直朝我使眼色,我背上都急出汗来了,谌昙这意思是让我跟他对口供啊,可惜我说谎不在行,待会儿露馅了不就更难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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