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好的协议一式两份，乔吉把它搁在腿上，心想要不要和周今符商量一下，把他放在门口的包拿进来。
刚一站起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他突然想起自己饿的咕咕叫的肚子，以及他空着肚子去泡澡的事。
要倒就倒沙发上，倒地上得多疼啊……乔吉在心底祈祷。
紧接着他听到自己的后脑勺着地清脆的撞击声。
……好吧。
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撞的，乔吉彻底晕了过去。
*
说到吃，乔吉就想到小时候，厂房旁边的水库还没开始蓄水。
一到夏天，学校放暑假，家里大人又在忙熊孩子们成群结队往河边跑，手里有活计的大人也管不过来，就对带头的乔吉说：帮忙看着我家娃，行不？
乔吉把红领巾扎胳膊上，对叔叔阿姨打包票：好！
然后他把孩子们聚在一起，带上钓竿小塑料桶，铁铅笔盒里装着抓来的饵，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浅滩去了。
要问他们去干嘛。
当然是去钓鱼钓虾，改善生活。
等到小塑料桶装的差不多，乔吉把红领巾举过头顶，一喊集合，大家就把钓竿收起来，纷纷去周围捡干柴搭灶，火柴一划，鱼虾一串，往火边一放，过一会儿就听到滋滋地冒油。
再把放在岸边的小纸包打开，细细的盐往上面一撒，撒了一下午欢的小孩子们，个个吃得小嘴油乎乎，都说比家里饭还香。
其实内脏都没去干净的鱼怎么会比家里饭菜香呢，不过是大家喜欢这样聚在一起玩罢了。
每年都有去河里游泳出事的，就乔吉领的这帮孩子一个不少。
厂里的人都夸他懂事，会带弟弟妹妹。
乔吉昂着脑袋心想，何止是弟弟妹妹，他连哥哥都能带。
郑永就比他大半岁，可乔吉也没叫过他哥哥。
*
乔吉闻到鱼粥的味道，突然就睁开眼。
饿过一阵，胃就不会一直提醒你进食，除非眼前出现可以吃的，胃才会重新振奋精神，一个劲儿让你吃东西，一旦闹起来，就会比之前还劲儿大。
飘到鼻尖的香气勾得乔吉馋虫出山，口水直冒。
乔吉非常克制地咽下口水，不过盯着那碗粥的双眼依旧冒着绿光。
“可以吃吗？”周今符脖子上挂着围腰，手里端着餐盘，刚迈进这间屋的门。
可以，他很可以。乔吉不敢说话，怕因为唾液太多，说话含混不清，所以就矜持地点点头。
“有点烫。”
“嗯。”
周今符给把餐盘放在床头小桌上。
乔吉不慌不忙地接过，即使吃嗟来之食，也要吃得不卑不亢，他与身体的催促做斗争，十分优雅地喝完了这碗粥。
也不知道是什么鱼，一根刺没有不说，鲜滑爽口，含着就在嘴里化开了。
乔吉吃得很满意，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碗里勺子上一颗米不剩，他管这叫节约粮食。
“还要吗？锅里还有。”
按理说这里乔吉应该会为了良好的第一印象，委婉拒绝。
“麻烦了。”乔吉举起碗，脸上臊得慌。他没能禁住食物的诱惑，成为了鱼粥的奴隶。
很快，第二碗也被风卷残云般喝干净，摸摸圆滚滚的肚皮，看到周今符一直没取下来的围腰，他有点奇怪：“周……”也不知道直呼其名合不合适，从赞助协议来看，他俩应该是算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乔吉打了个顿，“鱼粥是您自己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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