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月，空气中明显带有了秋的凉意。
风里带有的沁凉稍不留神灌进领口，会让人冷不防一哆嗦。
大家纷纷换上校服外套，拉链拉得高高的，险些要夹住下巴。而面子工程大师宋星烛，里面的T恤花样倒是天天不同，校服外套敞开，松松垮垮披在外面。走路手揣进口袋，拉链叮当作响，懒懒散散没个正形。
这是个忙碌月，第一次月考，接连着的是期中考，大家都收敛了平时的玩玩打打，正色起来，想在第一次考试上大显身手。只是宋星烛郑意他们几个依旧我行我素，课间的教室不再像刚开学时那样吵闹，但非要揪出个吵闹源头，他们绝对贡献了很大一份力。
宋曜话也少了，也很少会伺机而动、蠢蠢欲动的对宋星烛搞些弟弟般的小动作。他在课间疯狂赶作业，有时的“副课”上也赶，甚至语文英文老师在台上讲些重复的知识点，讲些之前带过学生的“光辉事迹”时，他也会趁此添几笔。把作业的试卷藏在课本下面，老师转身板书就扯出来，老师面向班级讲课又藏回去。敌进我退，像在打游击。
“宋曜，放轻松，别紧张撒。”宋星烛靠在椅背上，伸长了腿，一边晃椅子一边看着奋笔疾书的宋曜，得到的回应只是一记眼刀。
转凉的天气也让他提前进入“冬眠”储备期，格外安静。宋曜写作业很久都没有宋星烛的音讯，有时会好奇于他的“老实安分”，转头看他，就会看到前一秒他还在睁着眼捏着笔，同试卷上几道选择作斗争，下一秒笔尖就在卷子上乱戳，头也乱点起来，额发摩擦在卷子上，发出轻微声响。
“宋曜，作业靠你了。”宋星烛趴在桌上，懒懒哼出这么句话，脸还是刚才朝着宋曜说话的姿态，人却见周公去了。
他带着困意说话的语调略带慵懒，是冬天饱食后裹在线团里睡觉的猫。
宋曜其实挺期待看到宋星烛这样，带着困意，整个人松弛下来，卸下防备。两人不再是捉弄玩闹时剑拔弩张的状态，自然而舒心，各忙各事，俨然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
月考由学校组织，重要性不及由区里组织的期中考。考场布置只是简单地把多余的桌子移到走廊上，其余的桌子拖开，布置成四十人的考场规模。初一十四班有五十五人，意味着有十五位同学要出去考试。
大家没进校前就从学长学姐这些“过来人”口中了解到江中的这个特别的传统：通常是上一次考试成绩排名前十五的同学会被分出去到阶梯教室考试。因此“去阶梯教室考试”本身就是充满着令人骄傲意味的，是优秀的象征。
“于淼，吴梦江，宋曜……”李莎亲自到教室来念去阶梯教室考试的同学名单。宋曜是第三个，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收拾好草稿纸，抓起笔盒就要往外走。
“宋曜，不急，念完大家排队一起去阶梯教室，不要脱离组织，因为一些奇怪的事情耽误考试。”李莎喊住急吼吼的宋曜，又继续念名字。
“……林子璇，章驰。好了，大家列队吧。”
“猪哥，我走了，你保重。”章驰走时还不忘呼叫宋星烛。
“章驰你小子不错啊，进校成绩还排班级前十五名！”郑离给了章驰一拳。
“运气好嘿嘿嘿，压线压线。”章驰急匆匆跟上大部队。
“宋曜！”
宋曜闻声停下，转身，抬起眼，看着宋星烛。倚马而待，像只斗气十足的公鸡。只待宋星烛怼人的话音刚落地，迅雷不及掩耳，就扑腾起来啄他个措手不及。
他奇怪的期待着，绷紧神经。
“弟弟，加油。”
他绷了半天，设想了好几种反击的语言套路，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
“唔，你也加油。”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对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有些许愧疚。
“那借你笔一用，哈哈哈！保我及格考高分！”宋星烛趁着他放松警惕的当儿口，快准狠的抽出了宋曜平时最爱用的一支黑色签字笔，得意洋洋的对他一笑。
“猪哥你直接找宋曜借呗，费这么大工夫。”郑离还是向后偏着头，一副随时要交流的样子。
“那就不好玩了撒！”一边晃着椅子一边转着笔，再看宋曜已经带着愤恨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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