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宋曜又无辜地说，这么一看又添了幅欠揍的样子。
“宋曜你是狗吧，你是不是知道我烦啥就爱来啥啊。”宋星烛收敛了回忆，无奈道。
“是的。”宋曜一本正经地说。
“靠。”宋星烛做了个嘴型，靠近宋曜。
宋曜以为他又要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动不动。
一个爱撩，一个乖乖躺平等撩。都挺享受。
谁知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宋星烛忽然疯狂揉他的头发，揪他的脸，大力搓了搓，又掐他的肚子和腰，宋曜被折腾得乱窜，校服扣子都绷开了，领子还颇为妖娆地滑在了肩上，又痒又累。
“宋，宋星烛，你……”宋曜喘着粗气，靠在椅背上，话都说不完整了，样子很是狼狈。
“知错没？”宋星烛仍没收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宋曜，“你这样，是学谁啊？”
“我爹。”宋曜老老实实答。
“我就说撒”，宋星烛笑了，“总觉得你这带有play性质。”
“蛤？”宋曜没听懂，隐隐约约觉得不对，望着宋星烛干瞪眼。
“play教授啊。”宋星烛脸上有了戏谑的笑容，“挺会玩啊？”
宋曜这回听懂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都爱看一些画质黯淡的，封面诱人的小片片，还互相交换着资源。
宋曜莫名其妙被郑离拖进了一个资源分享群，每天定期有更新，他起初以为是学习资料交流，点开一看，男女矫揉造作的呻.吟流泄出来，吓得他赶紧关闭了。
不过对天发誓他的确是欠揍才故作这副样子的，一本正经的老师模样，并没有想别的。
“我没有。”宋曜及时止损。
“你确实没有，”宋星烛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你这只想让我笑，和揍你。”
“怕了怕了。”宋曜低声说。
想起宋星烛的“折磨”，他有点后怕。
这种折磨是宋星烛看似正常，但也带有一种发泄性质。
他对他的动作是亲近呷呢的，眼神也是，又像在强压什么。
宋曜朦朦胧胧中悟出了什么，还没等他仔细品一品这其中的关系，就索信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有什么阴影啊？”
宋星烛愣了一下：“哪方面？”
“关于……老师。”
“有。”宋星烛像下定决心似地抹了一把脸，停了停，这才挺认真望着宋曜，“愿意听吗？”
从他此时收敛了玩闹的语气就可以看出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挺不简单。
宋星烛其实挺少坦白认真的地说什么事，他心也大，很多都是自己担着。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才在宋曜这里寻找着另一种形式的安慰。
这种安慰寻求表现为，他时不时爱招惹他。
而这种招惹一旦演变为过于频繁的形式，以宋曜的心细，绝对会感受到宋星烛玩闹中的隐隐不安。
而这不安又牵连出了另一层陈年的不安， 交错纷杂，他问出了一个，此时他愿意说这一个。
那就有一说一吧，其余的，等他愿意吧。
他对他的喜爱中包含着一份近乎礼貌的克制感，维持着陪伴而又不越矩的好形象。
他是他的初恋，他不想太过紧密纠缠，引起厌倦，始终保持着挥之即去的好形象。
“我，讨厌老师。”宋星烛以陈述句简单开口了，“甚至学校。”
“小时候我长得……挺可爱的。”他轻声道，陷入某种回忆，没有自夸的成分，“八岁吧，八岁。”
“当时的语文老师，大学刚毕业，很亲和，大家都喜欢。”
“我自然……也不例外。”宋星烛顿了顿继续说。
“老师布置的周记 我总写得挺好玩，老师也爱念，但总嫌我字丑，后来……”
宋星烛忽然捏住宋曜的手腕，掌心有些烫：“后来他把我交到办公室去，练字。”
“我总他妈记得那个电风扇，嘎吱转，然后我在练字，那老师，就来……摸我的脸。”宋星烛的手有轻微的颤抖，“我以为是老师对学生间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宋曜轻声说。
“然后，他说我可爱，一直摸着我，手往下……”
他闭了闭眼睛，电扇不知休的转着，巨大的噪音下是掩盖了一切的无力，八岁那年触碰的还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每次练字，都来……”宋星烛深吸一口气，厌恶似的接着说，“都来摸我。”
“后来呢？”宋曜问。
“后来有天被其他老师撞见了，风言风语传出来，老师也被掉走，我也转了学。”
“男老师。”
“嗯，男的。”
“我反抗了，可他力气可真大，真无力啊。”
宋星烛仰起脸来，看着宋曜，脸上有对自己的失望。
“没事，换我也这样。”宋曜说，反手握住他的手，意外有点凉。
“可我，”这句话触及了某个核心，“在他走后，发现自己……”
既恐惧那种触碰，又有些，悸动。
这是极度病态的心理，恐惧和求索交织，多年不得解，一朝触发暴露苗头，便会退居为八岁小男孩。
“发现自己对男人有兴趣，是吧？”宋曜声音又轻了一度，像在耳语。
“嗯，你也是？”宋星烛转脸问。
“我有，十二岁。”宋曜说。
“但是后来，我又发现我同时也对女人有兴趣。”宋星烛说。
“那你蛮吊咧，男女通吃。”宋曜成功破坏了气氛。
“那不谈撒，”宋星烛被他带得笑起来，宋曜似乎没对此时存什么嫌隙，心一下落了下来，继续道， “不过碰上你，我又觉得，对男人的感觉上来了。”
“你这感觉怕是身体支配的吧。”宋曜猝不及防道。
“靠，我在你心中这种形象吗？”宋星烛无奈。
“不怪你撒，毕竟你八岁就偷尝禁果撒。”宋曜说。
他玩笑的语气轻易把他挤压在心里的沉重抽走，云淡风轻的接纳了他的过去，甚至抚平了他隐约的担忧。
当下依旧是电扇嘎吱作响的教室，他们谈着心事，插科打诨。
旧的阴冷被新的回忆取代。
“宋曜，我就喜欢你这点，妥帖。”宋星烛在笑，很温暖的那种笑容，手上的温度也回来了。
他今天的话格外多，不知道是不是潜藏更深层不安的缘故。
“之前李莎要我当众喊‘狗东西’也是，大家都看着，就你。”
就你破天荒回握住我的手，安慰我。
他话没说完，但两个人都懂了。
风扇吹得书本哗哗的，奇妙的时光重叠。
“我不喜欢老师，学校，这么一些个氛围，回忆也都太他妈糟糕。但你，颠覆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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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 又憋出了一章 趁此多多放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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